“赵先生这么说,我家那娃子也能当个护卫。”看着柱子的表现,一个女人自信道。
“算了吧,我可听你家女娃说过,想学什么乐器。”
“怎么,我家女娃样样精通不行啊,再说了,什么乐器不乐器的,都没人教,她也就看见章老师他们弹过,我们将来还是想让她当护卫,多威风啊。”
场面又是一阵躁动,大家讨论的热情更是到达顶点。
赵寒喝了口水,抬头看看太阳,刚好照到学堂的钟楼上。
学堂这边的位置很不错,在广场上正好能看到大岭坡的峰顶和新建的哨楼。
等下面人自由讨论一会儿,赵寒开腔,准备进入下一阶段的讲课。
“大家这么热情的讨论,我很是欣慰,接下来,我又问一个问题。”
刚说到这里,场面立刻又安静下来,赵寒再接着说:“请大家想想,大家认为,什么人家生出来的孩子最聪明,是不是越富有越有权势的人家生出来的孩子越聪明?”
赵寒话音刚落,期待的人们皆是哑然。
在大瑞,涉及到身份阶级的问题,似乎都很敏感。
若不是赵寒已经在村里提倡人人平等的理念这么久,他们怕只是听到这个问题,便已经吓得跑回家里躲避去了。
尽管如此,例如冉妈妈这样来村里时间不长的人,早已脸色惨白状,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寒。
“大家别怕,对于许多问题,自然是有平等交流的必要的。”
见没人应答,赵寒只得再做努力。
“先生,自然是有权有势之人的孩子聪明些,其次是有钱人家的,最差的,肯定还是我们这样一无所有的庶民。”
这个答案一出,得到许多人的赞同,皆是暗自点头。
回答的人说完,悄悄看向赵寒。
赵寒摇摇头,明显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先生难道认为,我们庶民的孩子比有钱人家的聪明,甚至比有权有势之人的孩子聪明?”
见赵寒的肢体语言表示,又有人疑问道。
“不,也不是?”
这次赵寒是用话来回答他们。
“那先生觉得谁的孩子更聪明?”
问来问去,这些人已经陷入了对比的死胡同中来,好像真以为赵寒要在三个阶层之中评出个一二三名来。
“我认为,不管是谁,大家都是一样聪明,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是同样聪明的,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特点,这是我刚才说过的。”
“一样聪明,先生,这不可能吧?”
听到赵寒这个观点,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胆大点儿的,直接问道。
“有何不可能?”
赵寒言语不多,反问道。
“先生您看啊,有钱人家的孩子生来就会做生意,权势之家的孩子生来就能做官,只有我们庶民的孩子,生来只能务农,能混个温饱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能比得上他们呢?”
“是啊,我们的孩子肯定没这些人家的聪明。”
“那不一定,我觉得先生说得对,都是人,怎么就比他差了?”
大家针对这个问题,显然是有不同意见,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几个阶层之间有差距,少数人虽认同赵寒,但在没有绝对充分的理由出来时,也只能干着急。
“大家可知,为什么有钱人家做生意,权势之家做官,庶民务农?”
答疑解惑,还得是不断追问才行,赵寒又问道。
“那当然是家传的啊,家里原本是干什么,子孙自然就是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似乎是白问的,底下人一下就答上来了。
“那为什么他们家里原本是做生意、做官,但我们只能是务农?”
这个问题再一出来,众人立马就意识到问题的敏感性,连在下面听讲的李雪也是听得背后发麻。
按理说,她堂堂一公主,听到这些类似反动的言论,应该很是气愤才对,但赵寒这么一说,她反而有点想听下去。
“先生,这个问题,我们不太敢说。”
废话,涉及反动的东西,谁敢轻易说出。
“你们都想错了,为什么做官的做官、做生意的做生意,这其中只有一个因素,那就是学习。”
赵寒话锋一转,又把概念引到了学习上来。
“学习?先生,这话怎么说?”
问话的是欧文清,在听赵寒讲课的过程中,他们老师群体听得最认真,可以说没放过一点细枝末节。
“他们做官的从小就接触到为政知识,他们做生意的从小就接触行商知识,而我们庶民没有受到教育的机会,自然只能口口相传、代代相授,耕田织布。”
赵寒说完前半截,看了眼众人,许多人一听,眼睛里似乎有光。
说对味了。
“他们学习的,都是有人教授,而我们学的都是最简单的东西,长久以来,变成了习惯,便因此分了阶层,但我们庶民之中,若是能有学习的机会,自然不必那些人差,自然有自己的出路。所以我认为,不管出身如何,人人平等是肯定的,所以不管是什么人,都是一样聪明的,只不过每个人在某些特定方面有些长短体现罢了。”
赵寒再一补充,众人细细思考,好像真是这样。
他们再回头想想,赵寒不就是从庶民上去有了爵位的吗?他们自从有了学习技术、经商上工的机会,日子不也一样变得越来越好吗?
“还真是这样,我也觉得要是有学习的机会,我肯定会变得更好。”
这是大家内心最直观的想法,一有人说出,众人又围绕这个话题展开了议论。
“所谓庶门出贵子,咱们经受过的很多苦难生活,让我们的意志品质也更加坚强,不管我们现状如何,过往怎样,我相信,经过不解努力、接受教育,一定能实现庶门出贵子的梦想,正所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也请各位老师在教授学子的时候,摒弃学生的出生、身份,以同等的方式方法待遇,重视我们所有的学生。”
话到了这里,赵寒突然转到教育公平这个话题上来,李雪和秋兰一听,内心窃喜不已。
看来赵寒答应他们的让老师不过度关注她俩的事儿,已经达成目的了。
章孟生等人听后,恍然大悟,尤其是吴士雄送给赵寒的几个教师听完,内心各种思想冲撞,因为身在现场,更能直观感受到赵寒的思想意志。
他们深受感染,似乎这简简单单的教书工作,也因此多出许多责任与担当在身上。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