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内,众人正商讨着送货的事。
“先生,韩姬姑娘这几日给我的账目,从纺织厂开工到现在,共四天,产出了四千匹布。因为现成的麻线不够,加上纺线的工序,后面几日织布的速度慢了下来。”
“老先生辛苦了。”
纺织厂每天的产出都要向徐闻汇报,听到这个数字,赵寒也是一惊。
虽然比起第一天慢了不少,但四天四千匹的速度,放眼整个大瑞,无人企及。
“不过,算起成本来,现成的麻线远高于我们自己纺线,我的建议是,今后不再购进麻线,购进原料我们自己纺就行了。”
徐闻果然适合管账,这一下就节约了不少成本。
“行,全凭老先生安排。”
纺织机的织布的速度太快,赵寒怕陈老板这条线一断,会有积压布匹的隐患。
自己纺线自己织布,不但节约成本,还解决了这个难题,可谓是一举两得。
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诚不欺人。
“按照现行五百文一匹布的价格,咱们这批有两千两银子的收入。刨去人工运送、进购原料、购买各种工具,净赚可达一千九百多两。”
徐闻越说越激动。
这么多钱,光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都起了鸡皮疙瘩。
“钱的事就说到这里,下面安排一下运送问题。”赵寒把控住会议进程。
“先生,送货队的人员准备就绪,加上我和成武,总共十二个人护送。”
王武安排好十二个土匪,急忙赶回村里,早等不及发言,一口气全念完他反复练习过的这段话。
“咱们村现在有三匹马,三驾车,再加上先生设计的推车,运送这批货没有问题。”成武做事更加细致,安排好了运送问题。
“除了护卫队,还有没有其他人要跟着去送这批货。”
赵寒看向在场的众人问道。
这一问,让在场的人感到奇怪。
送货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事,没必要再让其他人去了。
“这样吧,徐老先生安排两个人跟着一起去,戴师傅身体还行的话,也走一趟。”
“那就让杨咪和萧北去吧。”徐闻当即安排好人员。
“先生抬爱,来河源村后,我身体好多了,也想去柴湖县一趟,看看我几个老友有没有消息。”
戴升发一席话,正合赵寒的意。
眼下各项建设需要的人太多了,又不敢盲目招工,赵寒只得把目标对准家奴这一特殊群体。
这段时间看来,受苦受难的家奴真的很适合,每个人都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事,自己只需要拟出些规章制度,根本不需要操太多的心。
从家奴的角度看,赵寒这样的主人,心地之纯良,世上罕见,来到河源村,也渐渐感受到人世间的美好。
许多人内心都思念起与自己走散的家人朋友,要是他们也能来这里,这一生便无憾了。
只需要派几个代表去柴湖县,再不需要赵寒口口声声的保证。
“三位,此去柴湖城,主要是想让大家去牙行,再替我救出些家奴,若是能找寻到大家的家人朋友,更是求之不得。”
“多谢先生惦念,先生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今生誓死跟随。”三人齐齐跪下,内心荡漾,久久难平。
古人好像很喜欢誓死跟随,又无一不是言出必行。
“对了,戴师傅,你回去再从木匠中挑选出三个身手好点的跟着,路上有个照应。”
为防万无一失,多个男丁多一份保障。
安排好去县城送货的事,众人散去。
赵寒把杨咪和萧北留下,交个两人一个特殊的任务,让她们去统计柴湖县来得姐妹们家人朋友的下落。
两人接到任务,马上就去纺织厂传达,正在上工的女奴得知这事,一下子沉入到感性情绪中。
所到之处,低头不语,放声痛哭。
又赶紧调整情绪,回忆起来,把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二人。
杨咪和萧北统计完后,立马离去整理这些信息。纺织厂里迅速恢复到生产状态,赵寒对她们的恩情,唯有自己努力上工,才算是一点报答。
赵寒这边。
众人散去后,唐阳又跟赵寒商量个事情。
“当家的,我想亲自去销售沐玉膏。”
沐玉膏的名声已经打响,不再需要刻意推销。
赵寒的打算是让成武带着沐玉膏直接摆在客栈门口,便会有不少人来抢购,再把鲁班玄机盒里的沐玉膏高价交给冉妈妈,让她帮忙往武陵郡发去。
“夫人为何想去啊?”见唐阳执着,赵寒只得问道。
“我也去学一学嘛,后面可以帮帮你,你看你,好久都没睡懒觉了。”
唐阳嘴里责怪道,看着赵寒淡淡的黑眼圈,心疼不已。
“也行,你可得注意安全啊,等你回来,咱们家的高楼就建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单独住最高的楼,好不好啊。”赵寒说着话,眼神不正经起来。
“当家的,你又胡说了,也不害臊。”唐阳两颊一红,转过头去,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说起来,赵寒真是个实打实的嘴炮。
俗称有贼心没贼胆,两人已是领过古代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过鱼水情缘。
虽有李雪的不懂事,但,机会时时有。
任何借口都源于体虚。
成武准备好马车,把锻造窑做好的五座重弩,搬了三座装车,这是赵寒给怀安的惊喜。
重弩装好后,成武把马车拉到纺织城,工人有序地把布匹抱上车,徐闻一一清点过数。
除了送货队的十二人,杨咪、萧北、戴升发和三个稍壮点的木匠外,王普原又分出十五个工人帮忙推车,顺便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县城的热闹。
天刚黑,唐阳请人把整理好的沐玉膏送到了纺织厂,这可是此行的一大笔收入,比起布匹来,沐玉膏才是大头。
与上次不同的是,其中十六盒是唐阳三人打磨好的各种味道的的沐玉膏,还有二十个比沐玉膏原装盒子小点的鲁班玄机盒。
每盒里面装有十块沐玉膏和一句诗,这诗正是徐闻代笔的那五首。
赵寒让唐阳裁下来,分别装在每个盒子里,在同属于一首诗的盒子上编上同一个序号,便于识别。
每个玄机盒的售价惊人,达到了四百两每个,光按沐玉膏的价值来算,每块沐玉膏四十两银子。
赵寒自己看来,实在是太黑心了。
但是,这也是受前世开盲盒的启发,况且,每个盒子里有一句诗呢!
解开盒子的过程也算是乐趣无穷,对于有钱人来说,四百两,很值了。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金村长安排五十个工人守在货物旁,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放心,干脆在纺织厂边上支上一张桌子,自己亲自跟着看守货物。
如此,明天上路的人便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五更不到,所有人都集中到纺织厂,浩浩荡荡来为队伍送行。
金村长守了一夜,王普原操起了出发的仪式。
他手持一把香,点燃后,嘴里念念叨叨,分别在东南西北四角插上,见香都平稳燃着,才让众人赶紧出发。
整个过程看得赵寒一愣一愣的。
如此看来,自己什么都能干,就是这村长当不下来啊,原以为只有金村长会这些手段,哪想到平日话不多的王普原也秀了一手。
真是天秀!
成武架上马车,队伍开始向东往柴湖县进发了。
自上次回来后,赵寒便叫人清理了穿洞坡路上不宜赶车的地方,这次行动,马车可畅通无阻。
“当家的,等我回来。”
队伍启动后,赵寒摸摸她的头,两人便分开了,唐阳带着秋兰跟上队伍。
李雪没闹着去,说是身体不太舒服来着,实则是最近迷上了喂羊。
直到整个队伍完全消失在村东口,众人才回到各自岗位,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他们心中攒足了劲,都在等着队伍凯旋而归。
仿佛这队伍从这里出发,回来时,带着的是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