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黄天骑兵已经是黄巾军中少有的精锐,但面对汉朝正规军还是不占优势。
在两人联手攻破刘岱的这段时间里,黄天骑兵的战损将不可估量,但若有张梁相助结果就不一样了。
张梁点头表示认可彭举,土黄色的道袍袖子一甩,一道道人形凭空凝聚,用术力构成了五百头戴黄巾、身披重甲的甲兵砸入汉军阵中。
本就阵型混乱的东莱军被瞬间切割分散,手忙脚乱地攻向突然出现的五百黄巾甲兵。
然后东莱军就惊骇地发现,这凭空出现的甲兵根本无法杀死。一刀砍中脖颈,没有那种利器入肉的手感,而是毫无阻拦地从黄巾甲兵的脖颈处划过。
下一刻,黄巾甲兵的头颅和身体重新连接在一起,转身一刀将东莱军砍翻在地。
这就是张梁的术法,“黄天道兵”,记载在太平经内,彭举也学过,只是并不精深。
在打卢植的时候,张梁也施展过同样的术法,只是那时凝聚出来的是一个百丈高的黄巾力士,此时凝聚的是常人大小的甲兵。
这种完全由术力构成的人形怪物,要么是由术士来处理,要么就是精锐武卒合力振发气血,要么将张梁的术力耗尽,普通人根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所幸这些黄巾道兵的力量不大,东莱军还能招架。但问题是,在他们身旁,还有黄天骑兵这道威胁在。
张梁加持黄天骑兵力量和防御的术法一直没有断过,而东莱军只有刘岱的私兵部曲有甲胄盾牌,因此当黄天骑兵杀入阵中时,只一瞬间就撞碎了东莱军的前排部队。
顶着漫天的血雨,高升和管亥带着黄巾骑兵一路杀到位于中心的刘岱私兵阵前。
高升没有选择立刻冲击这支精锐步卒,且不说能否冲破敌阵,最后的损失也必然不会小,这是高升不能接受的。
高升带着黄天骑兵绕过刘岱的私兵部曲,从侧面继续配合黄巾道兵剿杀普通东莱军。
以东莱军的战力和装备,连黄巾道兵都无法处理,对黄天骑兵就更加束手无策了。
刘岱手下的精锐步卒倒是想截住黄天骑兵,但速度却一直跟不上,只能看着黄天骑兵快速剿杀友军。
刘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汉王印的防御力量大于进攻,他能抗住彭举的请神术,但想反攻却没有希望。
不只是反攻,为了维持汉王印的镇法,他现在连想移动都困难,一旦气势松懈,他的防御就要被彭举斩破。
相比之下,彭举却是悠闲许多,他的力量无法突破汉王印的防御,但压制住它并不难,此时彭举还颇有闲心地问道:“阁下实力不凡,虽是借助器物之力,但若无精深修为,也无法坚持如此之久,敢问阁下姓名?”
刘岱闷哼一声,抽出力气发声说道:“青州东莱郡刘岱是也,黄巾妖人,我兄弟刘繇可是为你所杀?”
刘岱……对这个名字,彭举没什么印象。想必不是无名小卒,就是早夭之辈。
“如果是太史慈旁边的那个小子,确实是为贫道所杀。”彭举还不忘刺刘岱一句,“杀刘繇,贫道只用两招,就斩下了他的首级,你比他强那么一点。”
“你这妖道……”刘岱咬牙切齿,心中恨极,却对彭举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中焦急,孔融和其他军队怎么还没来?
孔家的底蕴虽然不足以压制神境术士,但也可如汉王印一般挡住一人,若有孔融在,也不至于让这两个神境术士如此肆意妄为。
可惜不管怎么说,无论是畏惧也好,还是认为不需要自己也好,孔融就是没来。
很快东莱军就被斩杀近半,若非东莱郡望刘岱一直在阵中,东莱军早就撑不住了。但此时伤亡过半的东莱军也已到达极限,开始飞快向后退去,将刘岱的私兵部曲露了出来。
管亥和高升对视了一眼:“别管溃军,先破这支精锐。”
攻破这支五百人的私兵部曲,那个使用镇法重器的人就无法继续维持,可以将彭举解放出来。
在张梁的操纵下,黄天道兵齐齐向刘岱私兵冲去,相对于普通东莱军,刘岱的私兵应对这道术法相对轻松一些。
这支精锐步兵气血鼎盛,靠近的黄天道兵受到影响,动作变得迟缓,自愈速度也慢了许多,而且这支军队甲胄齐备,黄天道兵的刀锋很难攻破。
但这支黄天道兵也只是被用来当炮灰的而已,他们缠住身前的汉军,然后在周边游弋的黄天骑兵纷纷举弓,在箭支上附着术力,朝汉军中央射去。
汉军想举盾阻挡箭支,却又被黄天道兵压制腾不出手,只能用身上的甲胄去硬接射来的弓箭。
黄天骑兵手中的弓箭不是凡品,都是从射声营那里缴获的强弓术箭,专破甲胄。箭支落入汉军阵中,有的扎入甲胄炸裂开来,有的从甲胄缝隙中射入刺穿汉军。
只一轮箭雨,站位密集的刘岱部曲就重伤死亡一百多人,接近总数的四分之一。
惨痛的伤亡让刘岱目眦欲裂,这支私兵部曲可是他东莱刘氏的真正底蕴,立身根本。即便是一郡之首,侵占一郡资源的刘家,也只能拉起总数不足千人的精锐部曲。
刘繇带着的那一部分在漯水河畔被彭举斩杀了百人,已经让刘家心痛不已。
如今这一轮箭雨,就是百余人阵亡,而且看这架势,恐怕最后一个也活不下去。
刘岱一咬牙,猛地催动手中的汉王印,试图转移其中的镇法力量,为自家私军遮蔽箭雨。
但彭举当然不能让他如意,同样手下发力,司命真君手中长刀死死压住汉王印的力量,让刘岱动弹不得。
“何必挣扎,再等一会儿,贫道自会送你上路,和兄弟团聚!”
说话的功夫,第二轮箭雨已经落下,在一片血雨中,又有近百刘岱部曲应声倒下。
刘岱眼神中露出了绝望之色,他心知在黄巾军的重重包围中,单靠自己的力量,已经断无生机,注定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