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这称呼让彭举吃了一惊。
祖师这一称呼,就算不是开派祖师,也至少是三代以上的长辈。
张角兄弟都已经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了,三代以上的长辈岂不是至少得过百岁高龄?
之前张角曾与他说起过,这世间有半圣,可以长存于世间,尤其还有一位儒家半圣也在行谋国之事。
想必眼前此人就是他们道家的半圣了,却不知道是哪一位。
虚影看不清面目,却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笑意:“小梁子无须多礼,这位你叫师弟的小道友却从没见过,也给老道介绍一下啊。”
张梁点了点头,给虚影介绍道:“这是彭应师叔收的关门弟子,名曰彭举,如您所见,已经是神境术士,天资卓绝,百年不见。我们黄巾军数日前能有大胜,也是靠了师弟之功。”
虚影对彭举的修为境界也是颇为惊奇:“这修为进境可以和张陵相比了,看来我道家英才不断,真是道祖保佑啊,哈哈!”
“不过,”虚影话锋一转,“张陵合道前曾说过,未来数十年是大争之世,英才叠起,如过江之鲫,小彭举万不可自傲。“
张梁也向彭举介绍虚影道:“这位是……额,你也叫祖师就可以。”
彭举对此表示理解,按张角所说,半圣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名,他估计张梁都未必知道虚影的真名。
彭举同样行礼道:“弟子彭举见过祖师。”
“嗯,”虚影笑道,“其实我的真名叫张良,留侯张良哦……”
啥?彭举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虚影看到彭举的惊愕表情,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接着说道:“……你信吗?”
?
不知为何,感觉少摸了一张牌。
虚影摆了摆手:“罢了,玩笑话到此为止,说正事吧,张饶和管亥现在在漯阴县附近,青州这边有几个天机术士,擅长推演位置,才能把他们两个追的到处跑。”
天机术士,也是术士的分类之一,不过比较小众。
至于漯阴县,则是平原郡东边的一个县城,紧邻漯水。
彭举闻言大喜,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空降援助:“弟子谢过祖师。”
虚影笑道:“诶,都是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也是太平道人,黄天之事亦是我之事。”
“不过,”虚影话锋一转,“你们也不能过分依赖于我,半圣干涉世间需要十分谨慎,我也不能插手太多。”
言罢,虚影便逐渐消散于空中。
彭举凝视着虚影消散的位置,对张梁说道:“师兄,这位就是我道家半圣吗?”
张梁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我们太平道的半圣。道家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我们行逆天之事,很多道家派系是不支持的。但这位祖师,绝对支持我们。”
“其他道家派系?”
“很多,”张梁解释道:“比如说你师父彭应,虽然和我们这支靠的很近,但并不是太平道人。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天师道人,由上一位道家圣人张道陵创立的派系,在道家里影响很大,他们不怎么支持我们。”
彭举接着问道:“那他们反对,甚至敌视我们吗?”
张梁摇头:“不反对,不支持,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也未必不能争取,不过大哥没有这等闲心,威望也不够。”
“那位祖师的名望也不够吗?”
张梁露出无奈的笑容:“如果这位祖师不是站在我们这边,他老人家在我们这边也没有名望。”
这就是半圣的悲哀,绝对的力量,却又绝对没有力量。
“算了,不多说了,漯阴县离我们有些距离,还需赶路。”
到达漯阴县,需要经过平原县,先渡黄河,再渡漯水,这距离不算太近,差不多要两天的时间。
而且,这一路上也不会是一帆风顺。
当彭举赶到平原县附近的大路上,一支四千人的军队已经列阵在前。
赤红的汉字大旗下,打着三种小旗,分别是平原、刘和管。
平原军队最前面,三道身影并排骑马。
平原刘氏族长刘子平对身旁的管氏族长笑道:“管家主这份天机术士的修为果然不凡,连有黄巾蛾贼过境,都能推演得出。”
管明连忙摆手说道:“刘家主客气,黄巾蛾贼数百人行军,气场却能勾动星辰演变,想必其中有不凡人物。可惜在下修为不足,仅能推出他们的位置和数量,却推不出此战的吉凶如何?”
“诶?管家主何须紧张?”最中央的平原县令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些黄巾蛾贼不过是拿起武器的流民,靠着数量优势才能有些许时日的猖狂。而今你我家丁佃户尽出,再加上一千平原郡守军,数量优势反而在我们,此战必然万无一失。”
管明叹了口气,总感觉万无一失这个词不太妙。
当黄巾军进入视野范围后,管明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太妙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正在冲锋的八百全甲黄天骑兵。
而他的身旁,则全是穿着布衣,提着粗制兵器的郡兵和佃户。
刘子平看着这一幕也是眼皮直跳,他看着管明颤声说道:“这……这是黄巾?”
这也怪不得刘子平,实在是全甲骑兵和黄巾军这两个词完全不搭。
可惜彭举并不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若是他们固守城池之中,彭举当然不会用这珍贵的八百骑兵攻城,可若是对方给了野战的机会,彭举也不会介意直接将他们吃下去,省了日后再费力攻城。
彭举骑马冲在最前面,身后虚影浮现,却不是破军星君。
“请,天府司命上将镇国真君。”
司命星君,一身覆盖全身的堂皇金甲,手持巨型长刀,虚立在彭举身后。
平原郡的军队从未经历过常规战事,哪见过这般场面。见到敌将身后浮现出的巨型虚影,纷纷大骇,连连后退,往后面挤去。
但军阵紧密,根本退不了几步,彭举就已经率先冲了上来。
彭举并没有对这些士兵下杀手,浑身气势一震,便将汉军震飞出去,直扑那些穿着华服精甲之人。
彭举手起刀落,平原县令便已经身首两处,再一刀便将刘子平斩于马下。
两个当地土皇帝,连遗言都没有,便已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