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邵则在何仪鼓动士气时,拦住了接旗的军司马,激战数个回合后将其斩首。
夺下令旗的黄邵用手轻轻一挥,却没有任何动静发生,看来这旗子也是认人的。
越骑校尉的死,对越骑营的士气是巨大的打击。
一营校尉,掌管军中练兵、赏罚之事,地位甚隆。
而越骑校尉此人虽然治军严苛,但赏罚分明,为人豪爽,好分财帛于军中,故此威望甚众。
而今越骑校尉为人所斩,直接让越骑营乱了起来。
虽然没有直接溃散,但越骑营士卒的战意全无,且指挥系统混乱,很快便被黄巾军分割开来,逐一围剿。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方败退,另一方就会心疑。
越骑营的西线崩溃后,长水营的胡骑又一次蠢蠢欲动。
西侧有黄巾军压来,上面还有黄巾力士肆虐,靠在边上的胡骑直接跑了百人。
刘辟、龚都见状加大攻势,同时大喊:“汉军跑了,汉军跑了!”
一人跑十人跑,十人跑百人跑,长水营很快也尽数丧失战意。
仗着骑兵的机动力,除了陷入阵中难以脱身的胡骑以外,全都跑了。
宗员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废物,中央军全都是废物!朝廷就凭这群废物镇压天下?被一群流民击溃,这群废物也配?”
朝廷也配?
这最后一句差一点就顺着说出口了。
宗员的乌桓骑兵也谈不上什么精锐之兵,更谈不上忠贞之士。
说句不好听的,连长水营的胡骑都不如。
若是由这支乌桓骑兵抗线,只会跑的更快。
现在长水营已经撤走,把乌桓骑兵留在阵中,让他们也已万分动摇。
乌桓骑兵扎入敌阵不深,还可以轻松撤退,他们看向宗员,等待校尉发号施令。
宗员不甘地看了一眼战场上肆虐的黄巾贼众,收起令旗,大喊一声。
“撤退!”
越骑营整军崩溃,长水营四处逃散,乌桓骑兵撤退,最惨的是从侧面深入黄巾军阵的屯骑营。
屯骑营甲坚兵利,黄巾军根本阻挡不住,因此扎得很深。
张梁见乌桓骑兵撤走,也没让军士去追,而是下令合围屯骑营。
他要吃掉这支大汉装备最精良的部队。
张梁手中节杖一挥,一大坨黄黑色的不明之物被搬运而来,从天而降,均匀地播撒在屯骑军阵之中。
屯骑营本来是抱团进攻,此时正是人挤人,马接马。
五谷轮回之物砸在军阵中,连躲都不能躲,有人还不小心吃了一口。
这一招让养尊处优的中央军精锐大感恶心,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黄巾军却不避污秽,趁机围住屯骑营,快速地蚕食屯骑营的外围。
屯骑校尉手持令旗,勉强调动炎汉火,试图逼退黄巾军。
可屯骑营受创严重,被困绝地,兵马又被污秽之物影响,意志已在崩溃的边缘。能给炎汉火提供的燃料不足,火焰的威力也有限。
张梁浮在空中,又施展法术唤雨,瓢泼大水只朝屯骑营所在的范围浇去。
炎汉旗上的些微火焰直接被浇灭,而且空中的污秽之物躲都躲不了。
屯骑营的骑兵一脸的生无可恋。
屯骑校尉长叹一声:“此战,我之过也。我辈生食汉禄,自当为国尽忠,请诸位再陪我冲一次吧!”
身边无人应答,再无之前千人同喝的盛况。
屯骑校尉也不在意,提枪冲入黄巾军阵中,身后屯骑营默默地跟在自家校尉身后。
但陷入军阵中的骑兵没有意义,跑不起来就是等死。
张梁的术法不断从天上落下,金木水火土,风雷神幻毒,各式各样的法术张梁都会。
巨大的黄天力士绕过黄巾士兵,跃入屯骑营阵中,将屯骑营士兵最后的希望带走。
无穷无尽的法术配合着黄巾军的围剿,屯骑营终究还是死伤殆尽。
倒在地上的屯骑校尉指着空中的张梁叹道:“若我同意慢行,有射声营在侧,怎容你这妖道肆行?”
张梁落在地上,看着已无力再战的屯骑校尉。
“刚才你说你生食汉禄?却不知尔食尔禄,尽皆民脂民膏。你之所想看似忠贞,却不过认贼作父,实在可笑。”
屯骑校尉躺在地上,也不反驳,只是轻声说道:“你赢了,所以随你怎么说吧。只是可惜的是,我原本答应要请他们喝酒吃肉的。”
他没有看张梁,而是扭头定定地注视着,周围倒在地上的屯骑营将士。
张梁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杀了他吧,我们还有下一场仗要打。”
虽然邯郸到广宗已被白雾弥漫,汉军不知道到了哪里。
但张梁知道这里是巨鹿郡广年县西部不远。
这场广年之战,黄巾军投入五万名起义之初的老兵,对战汉军四营一万五千名左右冒进的骑兵。
汉军屯骑营、越骑营接近全灭,长水营半数逃脱,乌桓骑兵受到轻创,总共损失七千余骑。
黄巾军这一战同样死伤无数,超过两万人永远地倒在广年县旁,其中承受压力最大的龚都部几乎被屯骑营屠灭。
剩下的三万人也还不能休息,张梁看向远处。
汉军的步兵营、射声营正逐渐从远处的迷雾中走出,保留较好的乌桓骑兵环绕在其侧翼。
若之前的一战再久一点,黄巾军就要被两军合力压死。
张梁举起手中的节杖:“众将听令,重新列阵!撤退!”
黄巾军立刻按事先安排好的,向东面撤退。
黄巾军只带走了马和兵器,容易剥下的甲胄也被带走,其余不易携带之物则全部留在了原地。
此地东面不远处便是广年县,按彭举的规划,第一场之后他们的残兵便要依城而守,拖住其余汉军。
这会是一场更加艰难的战斗。
张梁心中祈祷,希望彭举那边也能顺利一些。
此时,彭举那边也已准备好开战。
开战的对象赫然就是,卢植留在原地的一万多募集乡勇。
彭举原本的打算就是分化卢植军,哪边露出破腚打哪边,都露就都打。
汉军的斥候自然是彭举放回去的,否则困住王越的白雾岂会困不住几个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