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时间原因,今日他见到城里往来的黄巾壮丁正在修建祭坛,昨日却并未见到。
黄巾军推着小车运载石料,拆除房屋转移木料。
中央大祭坛早已完工,现在修建的是周围的小祭坛。
祭坛之后,则是由木头栅栏隔开的军营校场。
陆严站在校场上的平台上,平台下站满的是他和陆严昨天带回来的流民。
“诸位既然愿随我来到广宗,加入太平道,那便是一家人。黄天之下,人人平等,人皆有饭吃,人皆有地种,此事诸位勿需担心。”
“今日召大家前来,是想征求大家从军的意愿。若有愿意加入黄巾军,为黄天而战,为自己而战的同道,可来我这里报名。凡参军者,分地多两成,若不幸战死,妻子老人由全太平道共同赡养。”
彭举悄然走到陆严身旁,听着陆严的招兵宣讲。
等陆严讲完,下面新加入黄巾的流民开始分流,有的上台报名,有的原地不动犹豫不决。
彭举问向陆严:“就这点条件,真能招人参军?”
当兵可是掉脑袋的活,尤其是黄巾军起义后是众矢之的,战争肯定少不了。
“不太能,”陆严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你可能误会了,黄巾军可不是募兵制,而是全员兵,逼急了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要上的。”
“现在招的是常备军,要训练的,粮食消耗大,因此需要控制数量。”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一队太平道士进入校场,向陆严微微施礼。
“见过陆军侯。”
陆严客气地还礼:“见过诸位同道,之后就麻烦诸位了。”
“这是……”彭举低声问向陆严。
陆严回答道:“这些就是给新人分配工作徒弟的人,其实就是黄巾军中管行政的。咱们军中读书人少,因此都是太平道士代劳的。”
“原来如此。”彭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想要报名参军的全部报名完,陆严带着他们,总共三百多人来到一片空地。
“诸位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但仅有血性是不够的,你们心里应该清楚,农夫和朝廷正规军之间的差距。如果让你们直接上了战场,那不过是去给狗官们送功劳,因此勤加操练是必不可少的。”
“此外,太平道也会有人教各位读书识字,修习太平经,尝试能否成为术士。”
“最后,是这东西。”陆严深吸一口气,指着一旁堆着的两叠黄巾。
“我们黄巾军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都头戴黄巾。黄巾分两种,左边的一叠就是普通的黄巾。”
“右边的一叠却是由地公将军刻录阵法,人公将军施展法术的。戴此黄巾者,有三助。”
“其一为勇,刀兵加身而不惧,汉军如垒亦不退。其二为力,凡人戴之,可增百斤力气,面对汉军亦有抗力。其三为仇,若有一日不幸重伤,可引动其中法术,以自己的命施展一道强力法术,击伤甚至杀死敌军。”
“作为代价,长期戴此黄巾者,需得折寿二十年,此生天命就最多四十年了。”
“左右两叠黄巾,各位可任选,黄巾军不会因为你们选了左边的就轻视你们,也不会因为你们选了右边的,就把死战恶战交给你们。”
底下的黄巾新军没有犹豫,纷纷走向右边的黄巾,没有一人去拿左边普通的黄巾。
二十年寿命,高高在上的天子在意的要死,但对于朝生暮死的流民来说,却一文不值。
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用命搏出一条生路,就是为了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和官老爷们拉下来。
“俺贱命一条,戴上这黄巾,俺这条命更值钱了!”
陆严看着这一幕,低声叹道:“这些人原本都是本分之人,若非真活不下去,又怎会拼死拼活?”
彭举没有说什么,拍了拍陆严的肩膀:“义合,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做。”
陆严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没事了,去中央祭坛找大贤良师开军议去吧。”
“走。”
过了一会儿,两人穿过人群,来到祭坛中央,有几人已经站在这里。
为首的正是张角,仍是昨天一身朴素褐衣的打扮,头发披散,手持节杖。
张角身侧的也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和张角差不多大。
和张角朴素的穿着不同,此人一身浅黄色的道袍道巾,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个道士。
彭举估计此人便是人公将军张梁。
因为他的容貌和张角颇有几分相似。
但形似神不似,张角给彭举的感觉是,随意和淡漠的外在之下埋藏着炽烈的内心。
而张梁却有一种奇异的魅惑之感,仿佛对人有一个强大的吸引力,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在彭举看来,这很可能是修行功法方向的原因。
此外还有六人,普遍身材壮硕,眉目有神,陆严也在其中。
张角看到彭举来了,向他打了声招呼。
“师弟来了呀,为兄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
“这是我三弟张梁。”张角指着刚才的中年男子,验证了彭举的猜测。
彭举走上前去施礼,也口称师兄。
张角又指向其他五人,依次说道:“这五位分别是何仪、何曼、刘辟、龚都、黄邵。”
名字都有点耳熟,全是经验副本精英怪。
陆严,这个名字倒是真没听过,彭举估计如果没有自己的话,陆严应该已经死在撤退路上了,故而历史无名。
“见过五位渠帅。”彭举同样施礼。
这五人倒是一点不敢跟彭举托大,同样起身回礼。
他们好歹要叫张角大贤良“师”。
彭举却只需叫师兄便可。
这可是差出辈分了。
而且他们也听闻了彭举准神境术士的修为。
在一个宗教起义军队里面,彭举作为大贤良师张角的师弟,一旦突破了神境术士,基本上就锁定了黄巾军四号人物的位置。
张角摆了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都坐回去吧,俗礼且先放到一边。此次召集诸位前来,是想商讨不久之后的迎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