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君阡凛道:
“阿凛,你是刑部侍郎,审案你在行,你去吧。”
“好。”
君阡凛也不退让,朝七公主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堂上。
“啪!”
他惊堂木一拍,沉声道:
“将陈奎拿下!”
两个侍卫突然出现,一个拿着手铐,一个拿着脚镣。
他们动作迅速地将手铐脚镣戴到他身上。
陈奎大吃一惊,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声抗议:
“凛郡王你这是做什么?下官犯了什么罪?你一不审二不问,上来就给下官戴这玩意儿......”
“原来,你也知道查案需要审需要问啊。”
君阡凛目光冷厉,一脸嘲讽:
“那你刚才为何不审不问就动用大刑?是想屈打成招吗?”
陈奎压下心中的愤恨,低声辩驳:
“下官没有,下官只是心急了点,好心做了坏事。”
君阡凛勾唇冷笑。
一句好心做坏事,就想遮掩自己的罪行?想得可真美。
“心急倒是真的,好心做坏事却是胡扯。”
君阡凛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望向衙役:“传证人。”
很快,衙役便带着十几个容颜憔悴的中年人来到公堂。
这些人有男有女,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
他们忍了这么久,就等这一天。
君阡凛望着他们道:
“你们有何冤屈,直说无妨,只要情况属实,本官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妇人瞬间哭出声来。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
“启禀大人,民妇有三个女儿,她们还不到十岁,就被陈奎糟蹋了,先奸后杀,手段残忍,民妇别无所求,只求血债血偿,诛杀陈奎,以平民愤!”
其他十几个人跟着道:
“诛杀陈奎,以平民愤!”
陈奎目眦欲裂,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胡说八道!你们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死罪!”
率先站出来告发的那个妇人道:
“我们有证据!”
证据?
怎么可能?
陈奎一脸不信。
那些女娃全都分尸了,而且还喂了野狗,什么证据都没留下,这些人哪里找来的证据?
除非......
不可能!
这个念头才刚起来,就被他扼杀了。
那里可是军营,寻常人根本就进不去。
就在这时,五个小女孩在燕伯骁的带领下走进公堂。
她们大概六七岁,年纪最大的不超过十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左右。
五个小姑娘脸上全都挂着泪珠,容颜憔悴,一看就是饱受摧折和煎熬。
这些小女孩一进公堂,别说围观百姓了,就连公堂上的衙役们也全都皱起了眉头。
这些小女孩,该不会是都被陈奎给......
这些年每年都会有小姑娘莫名其妙失踪,如果真的是陈奎所为,那分明就是监守自盗,难怪一直以来都破不了案。
不等君阡凛开口,燕伯骁朗声道:
“启禀君大人,这些小女孩,是燕某在军营找到的,找到她们时,南方总兵马远鹏正在对她们做禽兽不如的事。在他的军营里,还找到十几具小女孩的尸体。这些小女孩全都隐藏在军营隐秘的地方,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军营里的将士并不知情。如今算是捅破天了,兵营里的将士也全都知晓了此事,还帮助我们一起逃了出来,有很多将士可以作证,尸体也都带来了。”
话落,一群将士便抬着一具具尸体走进公堂。
小小的尸体上全都盖着白布,看不清容貌。
围观百姓中,马上冲出一群人,他们强烈要求进去认尸,因为早在几个月前,他们的孩子就失踪了。
君阡凛当然不会拦着。
很快,一群百姓蜂拥而入。
那五个活着的女孩子的父母也跟着冲了进来。
他们死死抱住自己的孩子,泪如雨下。
进来认尸的百姓,颤抖着双手掀开盖在尸体头部的白布。
能抬进公堂的,都是刚死没多久,还来不及分尸的。
早期那些早就分尸喂狗了,肯定是找不到了的。
所以抬进来的尸体,五官都还能辨认。
每掀开一块白布,就有人大声尖叫,大声嚎哭,捶足顿胸,要死要活,甚至还有人当场晕死过去。
公堂上闹哄哄比菜市场还要吵闹。
君阡凛并没有阻止。
这种事,摊谁身上都受不了。
让他们痛快地哭出声吧。
宣泄也是有必要的。
一刻钟后。
君阡凛继续审案。
人证物证俱全,陈奎无法抵赖。
这件事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老百姓谁家还没个小女孩了?就算没有,亲戚家总有吧?
这件事要是不彻底解决,谁还敢继续待在邬州城?
万一到时候这帮禽兽玩腻了小女孩,会不会改玩小男孩?
这个时代,小男孩就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虽说重男轻女不好,但对于绝大多数古人来说,难免都会有这个想法。
相比于女孩,他们更在乎男孩。
他们怕有朝一日,小男孩也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那对家族来说,真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
老百姓群情激奋,强烈要求处死陈奎。
柳青青也出来作证了。
她坦言,自己之前因为私人恩怨,也因为迫于陈奎的淫威,她做了伪证,容宴是无辜的,她与容宴清清白白,什么事情也没有,容宴也没有收受贿赂,这全都是陈奎搞出来的。
正因为容宴不收贿赂,不贪一文钱,赈灾银两全都用在了实处,害得陈奎一个铜板也拿不到,所以陈奎才会贼喊捉贼,陷害容宴。
这桩案子,牵扯太广,人证物证又太多,一直审到傍晚才结束。
陈奎被判腰斩,即刻行刑。
南方总兵马远鹏,同样被判腰斩。
只是马远鹏目前还没缉拿归案,暂且无法行刑,一般捕快也抓不住他,于是阮青瑶便让燕伯骁带着虎贲军亲自去抓。
“我冤枉!君阡凛,你公报私仇!你和容宴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京城里来的,摆明了就是官官相护!”
关在囚车里被送去午门腰斩的陈奎大声喊冤。
他一边喊冤一边咒骂。
回答他的,是老百姓的臭鸡蛋烂叶子。
囚车缓缓而行。
几个黑衣蒙面人突然从屋顶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