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这么晚还赶来找她,七公主很高兴。
她与宸王一样,或多或少遗传了先皇后的恋爱脑。
尽管后天多有防备,但先天的东西,不是后天努力就能改变的。
月色朦胧,衬得凛郡王的肌肤愈发皎洁,光泽闪烁,宛若珍珠。
眉若黛山,唇似朱丹,鼻如悬胆。
一双璀璨的星眸,犹如黑曜石一般,又像是融了整个星河在里面,仿佛能吸人魂魄。
身如修竹,芝兰玉树。
七公主与他并肩而行,一颗心仿佛小鹿般乱撞。
见识过阿凛的惊世美貌,她哪里还看得上别人?
上次,她原本想随便找个人嫁了,也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断了自己的念想。
可那些男人,能力不及阿凛半分,长得也远没有阿凛好看也就罢了,人品更是不及阿凛万分之一。
那就是一群人渣!
她实在无法勉强自己嫁给那样的禽兽。
慢慢找吧,她不急。
反正,阿凛也还没成亲。
她就算黏着他,问题也还不大。
等阿凛成亲后,她再想办法远离吧。
在这期间,若是遇到合适的,她就把自己嫁了,免得老惦记着阿凛。
“阿姐。”
君阡凛清冽的声音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
“南方水患,情况极为严峻,远比你能想象到的更为可怕。之前能稳住,全赖容宴尽心尽力治理。如今容宴下狱,南方一片混乱,宵小之徒趁火打劫,非常时候,歹人会钻空子,藐视王法,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不方便。”
七公主道:“阿凛,你可曾想过,过度保护,会让人失去斗志,失去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一旦危险来袭,那些歹人,会因为我是姑娘家就对我心慈手软吗?”
当然不会。
死神的镰刀之下,生灵涂炭,不分男女。
被过度保护的女子,因为没有抵抗厄运的经验,更容易死去。
“阿姐说得有理。”君阡凛道,“可是,阿姐你想要锻炼自己的能力,可以慢慢来,找一些没那么危险的事情先练练手,那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他眼中,她就这么差劲?
她不想攀比的。
女人一旦进入攀比的怪圈,就会心生嫉妒,灵魂扭曲。
她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可听阿凛阻止她南下,她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涩。
她情绪低落,低声打断他:
“瑶儿能去,为何阿姐不能?在阿凛眼中,阿姐就这么没用吗?孕妇都能去的地方,阿姐却不能去?”
君阡凛心中一震,连忙道:
“阿姐误会我了,我怎会觉得阿姐没用?瑶儿南下,我也是反对的,只是,等我收到消息时,她早已离京,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闻言,七公主脸色和缓下来。
原来是她误会了。
不等七公主开口,君阡凛怕她误会,再次解释:
“我相信阿姐的能力,只是那边的情况,我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一切都要摸索着前进,我怕我护不住你。我只是害怕阿姐受伤,绝对没有看轻阿姐的意思,阿姐千万不要误会。”
“阿姐信你。”
七公主缓缓开口:
“可是阿凛,正如你担心阿姐,阿姐也担心你,与其留在京城担惊受怕,不如随你一起南下。那样,万一有个什么事,阿姐也能帮上忙,总比留在京城干着急强。”
君阡凛还想再劝,却听七公主道:
“阿凛,你若不准我随你南下,那我就自己偷偷去。”
君阡凛吓了一大跳,连忙道:
“阿姐千万不要自个偷偷去,那太危险了!既然阿姐一定要去,那就随我一起。记住,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与我商量,千万不可单独冒险。”
见阿凛如此紧张自己,七公主心中感动。
可随即又想到,这一份紧张,只不过是出自姐弟之情,她心中又涌起一阵酸涩。
是她太贪得无厌了。
明知这样是不对的,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邬州城是南方水患最为严重的地方。
从京城赶赴邬州,骑马需要半个月。
阮青瑶只花了十天时间便到了。
如果没有怀孕,她七日便能抵达。
明面上与她随行的,只有应怜和程曦。
香桃,香荷,香菊,香梅留守京城,一方面打理京城的商铺,另一方面则搜集各方消息。
虎贲军隐匿在暗处,化整为零,偷偷潜入邬州城。
一到邬州城,阮青瑶便从暗处明处打探到不少消息,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大体是这样的:
容宴南下后,不住豪宅,不睡美妞,不收贿赂。
而是住在最危险的地方邬州城。
他谁的账也不买,勤勤恳恳治理水患,公正不阿分发赈灾粮食。
贪官们惊呆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钦差?
莫不是个傻子?
像这样的天灾,可不是经常有的。
这是他们捞钱的好时机啊。
容宴自己傻不懂敛财也就罢了,还扼杀了他们发大财的好机会。
他如此清高,不就是想博取一个清官的美名吗?
清高,呵。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不缺这点钱吗?
他们出身贫苦,千辛万苦跻身官场是为了什么?
阻挡别人发财比杀人父母还要可恨!
刚巧,邬州府尹陈奎的妻子,是柳贵妃的侄女柳青青。
柳青青与柳如烟,柳如霜是姐妹,不过她并非嫡出,而是庶出。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与那些嫡出的姐妹是不一样的。
想要过得好,就得自己谋划。
走正道太慢太累而且对于一个庶女来说希望太过渺茫了,于是她选择了走歪门邪道。
她与容宴同龄,今年也是十八岁。
从小,她那些嫡出姐妹们的目标是皇族,而她的目标,则是容家。
皇家最看重出身。
她是庶出,这是硬伤。
就算被皇家看中,最多也就是个侧妃。
想做正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侧妃虽然有个妃字,但其实也就是个妾。
她生母就是妾。
妾生的孩子,就是庶子庶女。
一出生就低人一等。
她不想走母亲的老路。
所以她果断放弃了攀附皇族的念头。
从小,她就将目光锁在容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