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帧叹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目光坚定地道:
“她信不信我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团聚。我会用行动向她证明,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姐夫说得对,那瑶儿在这里就预先恭喜姐夫了。”
阮青瑶含笑朝容帧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趁机道:
“姐夫,既然你已经快与姐姐团聚了,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容宴一眼。
容宴抬眸迎上她含笑的目光,莫名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
他都还没嫌弃她呢,她倒先嫌弃上他了?
他俊脸微沉,冷声道:
“我哥既然找到了嫂嫂,自然也就不需要你我成亲来孕育容阮两家血脉了。不用你提醒,我哥也绝不会再乱点鸳鸯谱了,你大可以放心。”
阮青瑶笑道:“生气了?自尊心受伤了?因为是我先提的?”
三连问后,阮青瑶倒了一杯葡萄酒,朝容宴举杯,盈盈一笑道:
“我没有其他意思,如果真害你自尊心受伤,那我向你道歉。我自罚一杯。”
说完,她仰脖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事总得有人提。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与其等容宴先开口,不如她主动出击。
等待,是建立在有把握的基础上的。
没把握的事,她不等。
万一容宴没想到怎么办?
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更安心。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人会遇到渣男的原因。
因为女人往往被动,等着男人来追。
而渣男,最擅长的,不就是追女人吗?
所以,等着男人追,遇到渣男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可几千年来,女人习惯了被动。
让女人主动追男人,还真不习惯。
而且,东方文化要求女子娴静温和,主动追求男子,女子的名声就毁了,会直接影响到议亲。
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就是听话。
阮青瑶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听不听话,就看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无利了。
还有就是,她有没有能力反抗。
如果没能力反抗,那就算不想听话,也只能听话了。
一杯葡萄酒下咽,阮青瑶脸颊微红,仿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微醺的她,杏眸雾蒙蒙的,看人时,目光很是无辜。
明明纯净清澈,却又像是装了无数钩子。
容宴喉结滚动,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有些回不过神来。
君阡宸“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凤眸冷沉,声音冰寒:
“很好看吗?”
容宴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别开眼,低声解释:
“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有些失神,并非有意盯着县主看。抱歉,我自罚一杯。”
他着急忙慌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都是我的错。”
容帧一脸抱歉地道:
“是我太过执迷不悟了。现在回过神来想想,真是不应该。就算我没找到玥儿,我也打算放弃这个想法了。两个没感情的人,怎么能成亲呢?我太自私了。万一九公主不是玥儿,我也绝对不会再逼宴儿娶瑶儿了。过去种种,都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说完,他伸手去取那壶葡萄酒。
阮青瑶抢先一步拿走那壶葡萄酒,温声道:
“姐夫,你能意识到自己错了,那就够了。你身体不好,酒就别罚了。否则,你若倒下,辛苦的还不是我?”
此言一出,三人全都轻笑出声,原本有些尴尬紧绷的气氛也跟着变得松缓下来。
翌日,宫中传出消息,说九公主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
对于这个消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相信的人觉得,九公主刚刚经历过一场溺水,虽然救活了,但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呢?如今快要不行了很正常。
不信的人觉得,九公主那都是装的,就像之前服假死药装溺水死亡一样,那都是为了博取同情,逃避和亲。
双方都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皇帝没什么想法,根本就无所谓。
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关心。
反正,只要人没死,就必须和亲。
真要死了,那就换个公主和亲。
她装死也好,真的死也罢,那都不重要,反正,他都有办法对付。
皇帝无所谓,因为他子女多,而且还可以继续生。
死一个女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郑贤妃却只有九公主一个女儿。
听说九公主病危,她吓得跌跌撞撞来到九公主的寝殿,还没开口眼泪就哗啦啦湿了满脸。
“婉儿,你答应过母妃会好好活下去的,怎么突然就......”
她声音梗咽,抽抽噎噎地道:
“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阮青玥气息奄奄地道:
“母妃,让宫女嬷嬷们全都出去,女儿有话要说。”
“好。”
郑贤妃转头遣退宫女嬷嬷。
然后她回过头来,握住阮青玥的手道:
“婉儿,母妃知道,你一心惦记着容宴,可容宴他对你并无感情,你忘了他吧。”
如果容宴对婉儿有情,早就去求容帧了。
如果容帧能出手相助,婉儿就不用去和亲了。
阮青玥一改之前奄奄一息的病态,突然坐直身体。
郑贤妃吓了一大跳,连忙问:
“婉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千万不要又是回光返照。
这个时候回光返照,那接下去是不是就要咽气了?
郑贤妃越想越害怕,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阮青玥。
阮青玥赶忙道:“母妃你别紧张,我很好,我是故意装病。”
郑贤妃又惊又喜:
“装病?为什么要装病?”
顿了顿,她恍然大悟:
“莫非真如外界所言,你是想博取你父皇的心疼?”
“当然不是。”阮青玥轻笑着摇了摇头,道,“父皇不缺儿女,就算我真死了,他也不会心疼,装死有什么用呢?”
闻言,郑贤妃的泪水再次不要钱地往下掉。
阮青玥取出绢帕,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母妃,女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郑贤妃抬起泪眼迷蒙的水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