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剖腹产弄死了孕妇又如何?
大不了把他抓起来砍头。
真金白银先收下再说。
至于后面的事,后面再处理。
反正,天高皇帝远,他是这一带的土皇帝,谁能奈何得了他?
梧桐县是南方重县,经济发达,物产丰富,大街上到处都是小贩们的吆喝声。
阮青瑶等人以商人的身份进城,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先来一个微服私访。
酒楼,茶馆,面馆,商铺,大街上,到处都在议论剖腹产:
“男人给女人剖腹产,那不是全都看光了吗?这怎么可以?”
“真要遇到难产也没办法了,难道眼睁睁看着一尸两命?”
“性命事小,失节事大,要是我,宁可死,也一定要保住名节!”
“对!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你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跟着一起死吗?”
“为什么不能?黄泉路上有个伴不是挺好的吗?”
“你——”
“好了,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其实我们最应该想的是,女医为什么不能剖腹产?”
“对啊,如果女医也会剖腹产,那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女医?呵呵。自古以来,医术高明的,哪个不是男人?女医本就罕见,更别说医术高明了,且不说剖腹产可不可行,指望女医会剖腹产,那是做梦!”
......
剖腹产鼻祖阮青瑶:“......”
“一群瞎子。”
君阡宸给阮青瑶夹了一只鸡腿,压低声音道:
“软软,事情打探得差不多了,今晚咱们就行动如何?”
“好。”阮青瑶点头。
君阡宸又往她的小汤碗里舀了一勺奶白色的鱼汤。
一直都是君阡宸在给她夹菜,阮青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投桃报李,给君阡宸夹了一块羊排。
君阡宸受宠若惊:“软软,你对我真好。”
阮青瑶俏脸一红,低声道:
“应该的,你给我夹的菜更多。”
萧慎:“......”
他就不该在这里。
瞧这两人你侬我侬的,大概是早就忘记他这号人物的存在了。
心中有些不甘。
他咬了咬唇,故意轻咳一声。
听到声音,君阡宸凤眸轻抬。
“抱歉啊堂弟,刚刚忘记你也在这了。我与软软眼中只有彼此,很容易忘记还有外人在场的。要不,你自己四处转转,说不定能遇到喜欢的姑娘呢。”
他嘴上说着抱歉的话,眼神却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甚至还隐约含着一丝胜利者的骄傲。
萧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漫不经心地道:
“不必。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阮青瑶尴尬地一笑,连忙道:
“萧郡王说的对,我们赶紧吃吧,吃完再去打听一些旁的消息,然后晚上再一起行动。”
君阡宸用筷子夹起刚刚阮青瑶夹给他的羊排,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萧慎顿时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宸王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瞧,还在状似不经意地秀恩爱呢。
深夜,待大街小巷没什么人影后,三人按原计划行动,带着手下的人到处张贴宣传单。
翌日,当梧桐县从沉睡中醒来后,全县百姓都在议论宣传单上面的事:
“听说,皇上下了圣旨,男人是不能给女子做剖腹产手术的,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如果这是真的,那位萧郡王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还帮不少孕妇检查过身体吗?还说那几个孕妇肯定会难产,一直在游说她们剖腹产呢?”
“男人剖腹产,我总觉得不正经。那宣传单上写了,说到目前为止,只有极少数女医学习过剖腹产。”
“这才对嘛!男女授受不亲,女医学剖腹产才是正道!”
“就是就是!让女医来给产妇剖腹产,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为何偏要让男人来给产妇剖腹产?”
“我觉得,宣传单上的内容很可信。”
“这么说来,那位萧慎萧郡王,是个大骗子?如果宣传单上的内容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公然与皇上作对?”
“还有,皇上既然已经颁布圣旨,为何县衙没公布?”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们梧桐县,天高皇帝远,就算把朝廷的文书烧了,又有谁会知道?就连掌控这一带兵权的将军,都早已被县太爷收买了,县太爷就是咱们这儿的土皇帝,就算真皇帝来了,只怕也拿他没办法。”
“怎么会拿他没办法呢?围剿啊,像灭土匪一样把县太爷给灭了!”
“嘘!你轻点声,不想活了是不是?”
......
就在这时,一百多个县衙武装力量蜂拥而至,将酒楼团团围住。
县太爷吴智恒众星捧月似地大步走来。
只见他右手一抬,大声道:
“刁民造谣,意图谋反,把他们抓起来,乱棍打死!”
老百姓吓得瑟瑟发抖,大声喊冤。
衙役们抡起棍棒就朝百姓一通乱打。
老百姓四处逃窜。
哭喊声,尖叫声,酒楼内一片混乱。
最可笑的是,阮青瑶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因为刚巧也在那个酒楼吃饭,于是那些衙役的棍棒,无差别地朝他们招呼过来。
君阡宸冷笑一声,一脚将朝他扑来的衙役踹飞。
然后他身形一晃来到县太爷面前,一把掐住县太爷的脖子。
只需轻轻一拧,县太爷的脖子就会被他拧断。
县太爷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但他作威作福惯了,饶是如此,他依旧一脸嚣张地道:
“快放了本官,否则本官绝不饶你!”
君阡宸看也不看他,沉声命令:
“让衙役们停下来,否则我杀了你。”
县太爷吴智恒冷哼一声道:
“你敢杀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杀了我,你全家都得死!”
君阡宸取出一把匕首,动作麻利地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
看着殷红的鲜血渗透衣袖滴落在地,他满意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
“如果我全家都死了,那整个天启,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狂!太狂了!
居然比他还要狂!
县太爷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道:
“该死的狂徒,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