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瑶道:“你好好表现,一年之后,我给你答案。”
一年?
宸王唇角的笑容一僵,终于回过神来。
瑶儿太狡猾了!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若她真心考虑,两三个月足够了。
考虑一年,这摆明了是瑶儿的缓兵之计。
罢了罢了,瑶儿的狡猾,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反正,他这辈子都赖在她身边了,成亲与否,不过就是个名分问题,慢慢等总能等到的。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要趁机争取一下的。
他搂住瑶儿的小蛮腰,低声问道:
“瑶儿,咱们现在与成亲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就是多一个仪式罢了,那些琐事全都交给我来做,你只需成亲那天过个场就行了,要不,咱们成个亲试试看?我若不乖,你就休弃我,好不好?”
阮青瑶:“......”
怎么还惦记着成亲呢?
看来,不把话说清楚,宸王是不会死心了。
阮青瑶低声解释:
“阿宸,我不成亲,除了不相信男人,还有另一个原因。”
宸王连忙追问:“什么原因?”
阮青瑶道:“自古以来,女子的出路是嫁人,似乎不嫁人,女子就活不下去了。女子将自己的生命完全托付在男人身上,哪怕这个男人打她骂她虐她杀她,她宁死也不敢和离。女子有勇气死,却没勇气和离,这听上去令人匪夷所思,其实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宸王好奇地追问。
阮青瑶继续道:“因为习惯,因为从众。人生在世,随大流总是容易一些的,想要逆流而行,会遭受许多非议,很多事情很难确定,结局对她们来说,可能比死亡还要可怕。比如,会给家族带来损失。倒不是说贵女们有多爱自己的家族,而是她们早就被洗脑了。在她们看来,家族一旦毁灭,她们也活不成了。再加上不少被休弃或者和离的单身女子的确过得很不好,所以她们愈发胆怯。遇到渣男,哪怕明知前方是一条死路,她们也没有胆量抗争。”
“我要把自己的单身日子过好,就是想用行动告知那些女子,单身不可怕,活着最重要,遇见渣男,和离之后,哪怕真嫁不出去,也是可以好好活着的。”
君阡宸失笑:“瑶儿,就你这样的单身,没人敢效仿。那些女子,哪能跟你比?她们不思进取,只想让男人去奋斗,然后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男人奋斗来的一切。你这种榜样,她们才不想学呢,多辛苦啊。明明可以躺平,她们为什么要辛苦?你觉得她们受了委屈,可跟自己奋斗比起来,她们宁可受这样的委屈。”
君阡宸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阮青瑶一阵茫然。
她抿了抿唇道:“这世间的确有好吃懒做不思进取还妄想拥有很多的女子,可也有一部分女子,她们勤劳努力,既不懒惰,也不贪婪,她们是被家族洗脑,被思想束缚,不敢离开舒适区。她们不知道的是,那所谓的舒适区,看似美好,却只不过是铺了一层华丽的地毯。地毯下白骨累累,是女人们的葬身之地。靠自己或许辛苦,但至少活得踏实......”
宸王轻叹一声,搂住她道:
“瑶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们压根儿就看不上你所谓的踏实呢?”
“她们要的,是不劳而获,是金尊玉贵,是众星捧月,是高高在上,是将其他女子踩在脚下,是被所有人追捧羡慕,而不是所谓的踏实。”
“至于你所说的白骨累累,只要不是她们的白骨,她们并不在意。在她们看来,会成为白骨的女子,是又蠢又丑又没有魅力,活该她们成为白骨。她们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白骨。她们迷之自信,觉得赢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阮青瑶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的努力,岂不是可笑至极?
“阿宸。”阮青瑶闷声道,“后院,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有的人赢了,有的人败了,谁也不能赢一辈子,环境压抑,每天受气,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被人害死,什么金尊玉贵众星捧月高高在上,那是后院老太君才有的待遇吧?可是又有几人,能熬成老太君呢?即便能,只怕也是精疲力竭,苟延残喘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全都浪费在不开心的事情上了,做人有什么意思呢?”
君阡宸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
“瑶儿,人各有命,她们是不会听你的,你就别管她们了,你管好我就够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阮青瑶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道:
“那我还是要试一试。你看,七公主,菀姐姐,蔓儿姐姐,不是都越来越优秀了吗?还有曦儿和怜儿,也是越来越好了,还有香桃她们,也越来越聪慧能干有主见了。我能做多少是多少吧。至于你我的婚事......”
听到婚事二字,宸王搂着阮青瑶的手一紧,一脸紧张地盯着她看,眼中满是渴望。
阮青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忍心泼冷水浇灭他眼中的希冀之光,他轻咳一声道:
“你我相识也才一年多,彼此了解还不深,让你等一年,这并不过分吧?或许,在你看来,我是在拖延时间,但其实,我是认真的。这一年,我想让世间女子看看,即便没有婚姻,女子也可以活得精彩。这一年,我也想看看你,时间久了,您是否会看腻我,想换个女人......”
宸王迫不及待打断她:
“我不会,我永远都看不腻你。”
阮青瑶俏脸一红,将脑袋埋进他怀中。
甜言蜜语人人爱,但再怎么喜欢,也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任由自己沉沦。
阮青瑶窝在他怀中低声道:
“既然不会,那你怕什么呢?多等一年又如何?”
宸王道:“我怕你被别人抢走。”
阮青瑶反驳:“孩子都给你生四个了,谁还会来抢我?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你当人家眼瞎心盲啊?”
宸王闷声道:“容宴不是老来纠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