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郑母低头沉默，显得尴尬。
韩老师是成年人，也是个负责的老师，对于学生家庭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同时也看得出郑娇娇身上那些花样百出的花样，并不是来自她炫耀时说的那样，是家里的亲戚或者朋友从国外购置。
正因为了解郑母的一片苦心，她才不好明说。
韩老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放在了别的地方，自然就不会静下心学习。我也觉得娇娇聪明，但是聪明人该把聪明放对地方。”
“对对对！”郑母听见老师的话连连点头：“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所以娇娇才……”
韩老师连忙说：“谁不想自己的孩子穿着漂漂亮亮，也就您有这个手艺。”
郑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韩老师：“其实，娇娇有时候会跟同学说，她的衣服有些都是从京城或者国外买来的……”
“那没有。”郑母立即否认。
她是经历过那个恐怖年代的人，这种资(zi)本主义享乐做派的东西，她本能的不想沾上身。
“可能是娇娇不懂，是我们当父母的不好，我为了哄小孩子开心，就总是夸她像公主一样，我们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您放松一些。”韩老师说：“现在的社会环境，已经不是当初了。我是觉得作为女孩子在这个时代生存不容易，要是太看重这些表面的东西，长大了容易吃亏，这样不好。”
韩老师想说的是虚荣不好，但面对这个的坚韧又有点糊涂的母亲，她还是没忍心明说。
但是郑母听懂了，她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很感激老师：“老师的话，我听懂了。”
深怕娇娇感觉到难堪，郑母还特意用身体挡住了娇娇那边的视线，她握着老师的手，压低声音说：“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她的，虚荣心好胜心太强，不太好。”
韩老师深感欣慰，认真道：“也不能太着急，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很强，慢慢来。”
郑母点头：“我知道，你回去会先跟她爸爸商量一下。”
江璃听见他们的交流，忍不住跟空间里小八感叹：“韩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可惜若是有些不良习惯的孩子遇到这样的老师也许能避免误入歧途，但小锋遇到这样的老师，却回天无力。”
孩子打架，旷课，抄袭……这些问题老师可以管，可以教，甚至采取一些强制的手段。
但小锋那样的，除了偶尔点一点，别的也不好做的太过，又不能违反核心主义价值观，不让孩子做好事，有时候想深了，自己都容易绕进去。
人的精力始终有限。
【是啊！韩老师就像是武林里的正义之士，不会搞那些旁门左道，咱们就不同，必须让孩子看见人心险恶！】小八愤愤的说。
江璃：“对！”
小锋的情况跟江璃之前遇到的其他孩子的情况太不一样了，她的善良里有一剂毒药，叫做偏执。
这两个东西加在一起，就是剧毒。
必然会害了她，也会害了她最亲近的人。
小锋如此，原身也是如此。
郑母带着娇娇离开以后， 就只剩下唐启胜一家三口留下。
韩老师先去喝了一次水，才回来。
她垂眸看了下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的小锋，这才几天，小锋就被叫到办公室好几次，但她忽然觉得小锋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衣服的颜色鲜亮了，辫子也比从前扎的好。
从前她对小锋的印象总是灰扑扑的。
小锋心软，喜欢帮人。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不好的品格，所以她没放在心上，倒是这次的几次事情，让她发现了不妥，但今天小锋对郑娇娇抢她作业的反应，又让她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小锋的脑袋，叹气道：“我觉得小锋的问题啊，比起郑娇娇她们，要更复杂一些。”
她又看向江璃和唐启胜：“小锋上学期和上上学期末，都是班里的三好学生，不管在我们老师还是其他同学眼里，她的风评都不错。但是最近，我发现她帮人棒得太没有原则……”
老师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你们不要紧张，我没有批评小锋的意思，她……”
“老师，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爸爸妈妈都知道。”小锋打断道。
“你们都知道？”韩老师有些诧异。
之前，她是知道小锋的爸爸妈妈要离婚的。
因为郑娇娇和冯冬梅是两个人，小锋跟她们在一起有时难免被落下，但从前正常，可是那段时间直到最近，她就像离不开人似的，只要有人愿意跟她说话，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而且笑脸相迎的， 不敢得罪任何人。
她前段时间还找小锋谈过心，可是效果甚微。
江璃点头：“对， 我们都知道。以前我们只顾着自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最近我们反省了，帮人这事说起来是好事，但里面的门道也很多，我们也在纠正孩子。”
“是吗？”韩老师忍不住露出笑容：“难怪小锋今天那么勇敢， 她做的很好！”
其实她的本意也是想跟小锋的父母说说她帮人没原则这个问题，再夸夸她今天做的很好。
没想到这是她的父母教育的结果。
“老师费心了。”
韩老师摆摆手：“其实，我也是精力有限，以前我是真的没把这些放心上。”
事实上，她到现在也没想过小锋的性格会造成她原剧情中悲惨的结局，她只是觉得要杜绝其他同学的恶习，源头得从小锋那折断。
“嗯，不然出现问题也晚了。”唐启胜忽然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老师这类说教性质很强的职业没有好感。
老师说的精力有限是真的，所以他从来也没指望老师能替自己管好孩子。
闻言，韩老师露出狐疑的神色：“能出什么问题？”
唐启胜：“比如雨天她一个走在街上，有个邋遢大爷让她帮忙，结果把她抓走什么的……”
韩老师倒吸一口气，捂住嘴。
这是安全问题，她还真没想到。
她连忙对小锋说：“记住，不认识的大人找你帮忙，尤其是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这种忙不能帮！”
不行，不止这样。
明天早上的晨会，她还得在班里重申一下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