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光启市后,一切事物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遇到了萧逸的善魂,以夏鸣星的视角体验了他所肩负的一切,我亲眼看着齐司礼倒在我面前,在那漫长的三个月中等待他的苏醒…
“恭喜宿主达成解锁齐司礼主线任务:承受痛苦条件,请宿主确认开启任务。”
740的系统音突然响起,我愣住了,随后泪眼模糊呃呃看着齐司礼笑了出来。
“确认。”
“何遇…”
740欲言又止的话从脑海中响起。
“还有四个任务,加油。”
“我知道啦,谢谢你740。”
我躺在床上,那晚做了个梦,梦里是我自己,她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只是向我招招手,不知为何,我走上前去,她果真是我,相同的身形,相同的长相,我们近在咫尺。
突然,她笑了,右手轻柔地抚摸起我的左脸,她的眸子里有我不明白的欣慰与悲伤。
“何遇。”
面前的人突然开口,连声音也和我相同。
“坚持住。”
又是同上次一样的话,为什么会和上次梦境里那个人说一样的话呢?
“坚持住…”
“坚持什么…?”
“坚持住…”
“!”
面前的“我”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和上次梦境里的身形重合,嘶哑地说着。
我被吓地僵在原地。
“坚…持…”
她为什么要哭?
“坚持什么!”
心中巨大的不安让我的音量骤然提高,我看着她消失在原地。
“喂!告诉我!坚持什么!”
“我到底要坚持什么!喂!!”
我朝着虚空大喊,面前是一片黑暗。
“宿主…”
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猛地回过头,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警报!”
嘈杂而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这片漆黑的空间。
“啊!”
我从睡梦中睁开眼,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单薄的睡衣黏腻腻地贴在我身上,十分不舒服。
我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以此来缓解心中的不适,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梦里的女孩是谁?我究竟要坚持什么?那道机械提醒音又是什么?
所有的问题像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乱如一麻,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理清头绪。
“740,你在吗?”
“我在。”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怪物,让我坚持…”
“宿主是做噩梦了?”
“还有一道机械音…它叫我宿主…”
740一愣,看来何遇的本体比克隆实验体要敏感得多。
“或许是宿主没有休息好的原因,需要提供安眠药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不…不了,可能只是没睡好而已。”
“好的宿主,有需要随时找我。”
“嗯…”
740的声音从脑海中消失,我愣愣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也许只是个梦而已,我拍了拍脸。
“别想了,明天还要想怎么开启他们的任务呢。”
虽然这样说着,可这个梦还是在我心里埋下疑惑的种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致力于开启任务,一切还算顺利,如果梦里没有吗两道声音的话,我想我会更开心。
我总觉得这重复的梦境正暗潮涌动,我不确定我能否承受住那暗涌之下爆发的真相。
“恭喜宿主达成解锁陆沉主线任务:承受痛苦条件,请确认。”
“确认。”
这是最后一次确认,从这刻起,我的任务真正开启,我将承受他们的一切…
“你是说,他们会忘记我是吗?”
“是的,出于任务顺利进行的需要。”
我沉默了几秒,但内心似乎没有太多的波动,这仿佛在我的预料之中。
“可不可以再给我点时间?”
“好的宿主。”
740回答着,距离审判750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它讲走向什么结局,而何遇又将走向什么结局,740也不清楚。
精心准备的礼物好似在庆祝什么纪念日,只有我知道它们真正的含义是分别,是我最后存在过的痕迹。
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看向虚空愣了几秒,随后起床。
今天,我决定同他们告别。
我看着查理苏咬着马卡龙甜蜜的笑容,看着齐司礼收下钢笔嫌弃却难掩愉悦的嘴角,看着萧逸拿着平安御守挑眉问我是不是不信他的张扬眸子,看着陆沉在收到小熊咖啡杯后微愣又宠溺的眼神…
我独自将他们记在心中,刻在脑海里,在那永远不会到来的明天之前,享受他们最后的眷顾。
只剩最后一个人了,看着夏鸣星纷飞凌乱地发丝,好像有什么同他宝石般的眸子一同晃了我的眼。
我愣在原地,梦中的女孩,机械的声音模糊了夏鸣星的脸。
那是谁的记忆?
泪水顺着面颊滑落。
哭?为什么我在哭?
“阿遇?!你怎么了?!”
一瞬间,我犹如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窒息感遍及全身。
“7…750?”
“阿遇?什…什么?”
一道道机械音从我脑海中响起,在一片冰冷中卷起我内心的潮浪。
夏鸣星原本正担心女孩的异样,可下一秒他愣住了,眸子逐渐变得复杂而陌生。
这次居然提前了…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何遇,是不是这一次,他们可以救下她?
“阿遇…”
夏鸣星伸出手,好像独怕这一动作会让一切破碎般,他想将她拥入怀里。
在1075次的轮回中,是不是这一次,他们终于能改变她的结局?
“何遇…”
他拉住何遇的手腕——那还不是瘦弱得如同竹竿的手腕。
何遇看着他,在一片迷茫与决然中,消失在夏鸣星面前。
“何遇?…”
“何遇——!!!”
……
我看着熟悉的空间站,失控地大喊起来。
“740!!740——!!”
“那是什么…?告诉我!740!!”
“何遇…”
740站在女孩面前,她似乎承受了太多,眸子里是已经崩溃的绝望。
“750…告诉我750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