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是在第二天恢复人形的,尽管不知道游戏里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妹子你来啦,老齐在卧室呢。”
“齐总监你没事了吗?”
齐司礼坐在床上,抬眸看向我。“嗯。”
“妹子你来得也太快了。”
“那肯定啊,收到你的电话我二话没说马上就下楼打车了,正好我把药给你带过来了,我去给你烧水。”
我走出房间,岐舌看了我一眼,关上门。
“老齐…你也看到了吧,我、妹子还有别人都希望你好好的,你为什么就那么倔?明天和我回霖岛。”
“这么大声,你想让她听见?”
“妹子听见了正好!她就该和我一起劝你了,谁让你昨晚把我关在门外死活不听我说话。”岐舌撇撇嘴。“老齐,你得好好活着不是吗?”
齐司礼垂眸,平静如水的眸子。“我现在也不过一拖再拖,岐舌你明白,我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
“我就不明白了老齐,难道你愿意去死?不愿意活着?”
“这与愿意与否没关系,不过都要经历,生与死对我来说是不会改变的事。”
“老齐…我不明白,难道生与死在你看来没有区别吗?”
“不是没有区别,是没有意义。”
岐舌有些迷茫,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齐司礼还要这样固执?对他来说,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那妹子呢…老齐,如果你死了,妹子怎么办?你别告诉我你不在意妹子,这么多年我了解你,早就看出来了。”
齐司礼此时才有一瞬的怔愣,何遇吗?
岐舌敏锐地觉察出这抹怔愣。“妹子怎么办啊老齐?”
“她?对她来说不过是失去一个经常对她冷言冷语的导师罢了。”
“导师?你觉得妹子只把你当导师?那她为什么愿意任劳任怨的为你做那么多!”
“…也许不过哭上两三天,时间长了,她总会忘记的,她没有那么脆弱,会坦然面对,继续好好生活,我不会牵绊她前进的脚步。我不过也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我推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司礼。
“妹…妹子。”岐舌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我。
齐司礼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又变得那么平静。没有任何被抓包的尴尬。也许他并不在意我是否听见,也许他觉得被我听见了正好,也许他觉得这样,我就不会在他真正离去时那么痛苦。
“岐舌你出去。”
许是我的语气僵硬而毋庸置疑,岐舌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齐司礼起身离开,走到我面前是犹豫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关上门,走到齐司礼面前,这种时候,我第一次不喜欢齐司礼这样平静的样子。
“你…都听…”
“你是笨蛋吗齐司礼?”
我打断齐司礼的话,音量比平时大了一倍不止。
“你是笨蛋吗?!说什么生死对你没有意义…说什么不过一拖再拖!”
我几乎是喊了出来,胸口地起伏宣泄着我的愤怒。
我俯下身拽住齐司礼的领子,很紧很紧,衣领在我手里变成皱巴巴的一团,我的心也变成皱巴巴的一团。
“什么不过会哭上几天,只是失去一个导师而已…什么坚强…什么坦然面对!”
看剧情时,齐司礼说出这些话只让我觉得心疼,可如今真正从他口中这样平淡地讲出来,我居然十分生气。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一点也不了解我齐司礼!你不明白你的意义!你什么都不明白!凭什么…凭什么说得那么轻松啊齐司礼…凭什么用你的想法来判断我的选择…”
“何遇…”
齐司礼似乎有些慌张,他看着眼前人,她一定是水做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我拽着齐司礼的手逐渐收紧,声音却越来越弱,染上颤抖的尾音,几乎说不出连贯的话。
“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推开我们?笨蛋……”
齐司礼突然笑了,很淡很淡的微笑,甚至看不出来。
一直以来,他的生命犹如一汪静潭,没有一丝涟漪,静静地待在这一方天地,等待枯竭的那一天。
他会渴望飘落而来点缀湖面的花瓣吗?他会渴望寻觅而来畅饮泉水的生灵吗?
齐司礼不会。
他只追随那抹抓不住的月亮。
月亮不知道她的皎洁恬静如何温柔了湖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但此时,齐司礼终于抓住了那片流光,湖面波光粼粼,里面满是月亮。
我在一片泪眼模糊中看清了齐司礼温柔的金眸,我胡乱将眼泪擦干,没关系,我还有任务。我笑了出来,我还能为他们做一件事,共同的事。
我看着齐司礼。“齐司礼,你愿意相信我吗?”
齐司礼看着我。
“我说,你的所有伤痛都会消失,你会有个很好的结局,你相信我吗?”
齐司礼为我拭去眼尾那残存的泪珠,点点头。“我信。”
“恭喜宿主达到解锁齐司礼主线任务:‘承受痛苦’条件,请宿主确认是否开启任务。”
750的声音同齐司礼的声音一起响起,我看着满目柔情的齐司礼。
“确认。”
“即将开启任务,为了确保任务顺利,痛苦将在宿主开启五人所有任务后才会真正承受,目前正在转移,预祝宿主任务顺利。”
我笑了,几乎是肩膀轻颤。
“怎么了?”
“齐司礼,神明听到我们的愿望了,她说很快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