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僵持了两分钟,防御总会失效的,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
“系统,精神控制可以持续多久?”
“两个小时。”
精神控制可以持续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怎样解决这次危机呢?杀了他,这个念头突然蹦出来,只有杀了他才能保证齐司礼安然无恙。
哪怕精神控制可以适当减轻黑衣人的执念,但他要杀齐司礼的念头太重了,那没有多大作用,杀了他吗?我要杀人吗?我愣愣地想。
“系统,救救我们…”
系统没有回话,齐司礼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语气沾上几分怒气。
“你难道笨到想要送死吗?不值得为我这样做。”
虚弱的语气让我愣住了。
“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萧逸的话突然充斥了我的脑海,不值得为齐司礼这样做吗?
“不,为了你们,什么都值得。”我喃喃道。
“什么?”
“受死吧齐司礼!!”
防御骤然破碎,齐司礼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径直冲向黑衣人,下一秒就停在那人面前,速度之快,他来不及阻止。她要做什么?为他拖延时间吗?
齐司礼怔住了,看着面前的何遇,这个背影似乎已经出现过太多次。
我将手按在黑衣人的脸上,我看着他浑浊的眸子,巨大的恐惧让我忍不住颤抖,我动动唇瓣,吐出宛若咒语的话。
“齐司礼没有错,错的是你。”
黑衣人的表情瞬间变得迷茫而空洞,举起的手放下。
“错的…是我…”
“自我解脱吧,他们还在等你。”
“解脱…等…”
我盖住黑衣人的眼睛。“那里再也不会有痛苦了。”
我将手放下来,看着黑衣人喃喃自语着重复我的话,脸上是一抹幸福的笑容。
“小心!”
齐司礼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们摔在地上。
齐司礼不明白何遇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嘴中吐出的话平静却带着颤抖,像是催眠一样的能力,他明白何遇要做什么了。
等齐司礼再看向黑衣人时,那个位置只剩下了一团灰烬,房间只剩下一片寂静,他感受到怀中的颤抖。
“何遇…?”
齐司礼看着何遇抬起头,泪水从那双空洞而害怕的眸子里涌出,胸前的衣服被紧紧揪住。
“齐司礼…我是不是杀人了?”
齐司礼一顿,内心油然而生的懊恼与心疼让他禁不住皱起眉毛,身体早已做出了更快的反应,他紧紧抱住何遇,手上轻柔地顺着她的后背。此时任何话语也无济于事,唯有沉默。
抱着齐司礼哭挺丢人的,但我没心情想这些,我正窝在沙发上,手里是齐司礼烧的热水,热水带来了温暖,像齐司礼刚刚的拥抱一样。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只在一念之间。
齐司礼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岐舌也跳到我身旁,努力找些轻松的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努力让自己强打精神,不能让一个病人照顾我,我于是看向齐司礼,他的脸已经褪去了粉红,头上那对又大又蓬的耳朵也不见了。
“你退烧了吗?”
“嗯。”
齐司礼点点头,声音比刚刚有力了许多。
“那我先回家。”
齐司礼制止住我起身的动作。“今晚…留下来,你刚刚经历了那件事…”
再多的解释没有了。
“我没事。”
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齐司礼没有说话,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拒绝。
“是啊妹子,今晚你就留下来,我们也好照顾你。”
“对不起现在还要这样麻烦你们…”
齐司礼接过我手中的水杯。“你不是麻烦,还有,谢谢。”
齐司礼淡淡地开口,突然把手覆盖在我的肚子上,一股温和的力量蔓延开,我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齐司礼在做什么,我顾不得其他直接握住齐司礼的手腕。
“我没事,你不要这样做。”
“你受伤了。”
“只是小伤而已,齐司礼别这样。”
游戏里就是这样,明明已经很虚弱了,却还要为我治愈伤口的笨蛋狐狸。
“我不疼。”
我看着齐司礼,脸上甚至是乞求的表情,齐司礼没办法,最后叹了口气松开手。
“我去给你收拾床铺。”
齐司礼看了岐舌一眼,岐舌马上心领神会,一下子跳到我腿上开始喋喋不休。
不一会儿齐司礼走出来,手上是一套家居服,那双金色的眸子有些飘忽不敢看我。
“家里没有女士睡衣,这套很干净…你不要介意。”
我接过睡衣,一股淡淡的白檀香味,全然是齐司礼的味道,这时我才意识到今晚留下来是个多么暧昧的决定。
齐司礼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我也不太敢去看齐司礼,只有岐舌一脸吾家有女初养成的欣慰。
别问,问就是两个人的脸红程度快赶上熟透的虾子了。
“谢谢你齐总监…”我抱着衣服闷闷地开口。
“没什么,早点休息。”
“嗯。”
我回到齐司礼给我准备好的房间关上门,忍不住将脸埋在睡衣里,深吸一口气,是齐司礼的香味。我的脸烧得滚烫,绯红好像染上了睡衣。
我拍拍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呼出几口气换好睡衣。原本在齐司礼身上刚刚好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我身上,我又感到十分不自然。
袖子不挽起来已经盖过整个手掌有余,裤脚也很长,好在腰间可以系绳不至于穿不了,我努力忽略包裹住我的气味,以至于齐司礼敲了两次门我才听见。
我急忙走过去开门,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齐司礼顿在那儿,看到何遇的一瞬间,他的狐狸耳朵要不受控制地蹦出来,他拼命压下这种失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齐总监?”
见齐司礼不说话,我抬头望向他。
“咳…我给你请了一天假,今晚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
“谢谢你齐总监。”
“私下里可以不用叫我总监。”齐司礼别过脸。
房门关上,我平躺在床上,四周很黑。
“系统。”
“宿主我在。”
“以后我还会面对这种险境吗?”
“不可避免,但我们会保障宿主的安全。”
“为了任务受伤…杀人。真不知道以后自己习以为常了会有多可怕。”
“宿主为什么这样说。”
“我怕不再看重生命,一个人不再看重生命,那他就会变得像魔鬼,统,我不想做魔鬼,我想回家。”
“宿主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家了。”
完成任务的我真的还是我吗?伴着这个疑问,我合上眼。
现在是凌晨两点,齐司礼打开何遇的房门,慢慢走到床边,床上的人睡得很安静,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传来极小的平缓的呼吸。
只是眉头紧皱打破了一切美好。
齐司礼看着何遇,手抚平她的眉头,直至舒展开来。
“你是笨蛋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很小,不会叨扰女孩的美梦。
“为了我这样做,果然是个笨蛋。”
齐司礼将手覆在被子上,那是何遇受伤的位置,不一会儿齐司礼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他松开手,脸上挂着柔和的笑。
一朵昙花放在枕边,传来淡淡清香。
“妈妈…”
女孩发出嘤咛,齐司礼的手一顿。
“回家…”
一滴泪珠从眼尾滑过,滚烫的泪水烫得齐司礼指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