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来想大声斥骂:“大胆狂妄!竟敢公然毁了我母后的懿旨!”但他只是发出一声如女人般的尖叫“啊”声。
二皇子的“啊”声听着有点发颤,短促而沙哑,他本来还想挑一下安大人的事,现在不想了。
三皇子到底是个练武的,他没“啊”出声,倒吸一口凉气咽肚里了!之后做梦都是这个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大皇子的“啊”最是浑厚,带着惊喜带着感叹,更带着崇拜!他在心里庆幸自己除了弄了个女人,想趁大婚送礼时混进去,好像还真没得罪这活祖宗!
钱管家没兴趣去研究各人的“啊”声,他心中牢记着,将那东西展开,伸平的同时在托盘固定的位置上压擦均匀,数好数字,呈上,因为王妃不允许王爷真正发功,骁二老早就跑去教他操作过两遍,很成功!他把灰烬托出去,站大理寺的院子里,一阵北风吹过,灰烬打了个小旋散了。钱管家拂了一下新袍子,拎着空托盘,恭敬地站大堂门口听高大人审案,规矩得很!
“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林安如责备道。
“没对安如发火,莫怕”。
睿王居然笑眯眯对林安如道,似解释,更似安慰。
真是活久见了!难得见睿王笑,今天不但笑了,而且笑得那么温暖灿烂!三皇子的心沉到了谷底,自己的牺牲白费了?自己也爱发火,尤其对着那个女人时更是火旺,她不会美仙仙地坐自己旁边,伸出小手拍拍自己,说一声“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她那双黑猫爪只会呈弓状朝自己乱挥,血盆大口里只会喷出“我不管!是你先找上我的,是你说的喜欢我,要娶我为正妃,你得帮我把嫁妆要回来.......她算个屁!她只是个侧妃,你不能天天陪她睡,得轮流来,我三晚,她一晚,这是规矩!”
同样是正妃礼服,那死女人把它穿成了军服,缝制时本来就费料费工不说,她从早穿到晚,还不是今天勾断一根线,明天拉坏一个口子的,这才几天功夫下来,她就把它穿得污渍斑斑,自己这亏吃大了!
三皇子康王觉得自己吃亏,太子却是无比愤怒!该死的贱女人!好好当你的花魁不行,非要去与什么土匪生孩子?土匪的孩子生了,你就去做压寨夫人好了,你们那妖媚女儿继续做花魁也好,绑个秀才或者找个武功高手嫁了也罢,为何要来祸害本宫?
真是又脏又蠢!给人下毒也不会注意点,弄得自己也中毒,而且毒了对方一人,自己却中招三人,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更过分的是这样的人还有一个钻到了自己的后院!
太过分了!看来自己是该打起精神来收拾一下那死东西了,宜安郡主的巨额财产莫统计说找不到,就是找到,瞧瞧那几个老不死的倔样,就像那死了几十年的林王爷是他们的爹一样,钱财金银找到了也不会再落到那恶心东西手上,这些老东西定要一个铜子都留个这个窝囊废……
回过神来的安大人把自己给挪上了凳子,喃喃道:
“儿子!如柏是我安家真正的嫡长子,如心一直都是安家的嫡长女,都是那该死的贱人……”
“安大人你错了!我不是安家的嫡长子!我要和妹妹一样随母亲姓林,我能养活自己!我三岁以前生活在妓院的小屋子里,三岁到七岁生活在大柳树胡同里,那个小院还是你用郡主府的银子从土匪和妓子手里买了又送还给她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就怕有人知道自己是花魁生的,我之所以恨如心,就是因为你们说她克死了郡主母亲,虽然我不知道郡主是自己的生母,但她是唯一给我一丝安全感的主母!
最终我完全失去自尊,像条癞皮狗一样混吃蹭喝,这一切你过问过吗?你开始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二姨娘身上,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我和如心长得像你?不过这是你的事。
我被人打晕过去后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对如心的无情,想着她一个又穷又丑的小姑娘如何能在王府活下去?想去把如心接回来,可你继续纵容二姨娘状若无意的将安如婷母女的门牙磕掉了,我怕了!我求了当初救如心一命的扫地婆子,她帮我谋了个一天五文钱的,扫马粪的活计,一天五文就可以买五个白馒头,够我和如心吃,所以我过得很安心。
因为想攒钱去青州买解药给如心,我开始接了绣活,妹妹说这不丢人,那是小时候对我很好的老嬷嬷教我的,这些年一紧张我就绣花打发时间,我现在一天合计能赚个十六七文钱,如心的脸好了,我更轻松了,我原本想养大如心后去出家,或是去死,现在我要去给母亲守陵!”
“如柏、如心,爹爹错了!我去给你们母亲守陵!”
“你不配!一个能让我母亲的亲生儿子让一个妓子小妾偷去养着的人,有什么脸去见给她守陵?你真是罪大恶极!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胆小懦弱吗?因为他知道要脸!
这是解脸上黑斑的药,一人份的,一次三粒,每天两次,我母亲的财产,除那地基外,我们不要了,给你!一次性买断亲缘,这花魁做的事,砍头不为过,这个大理寺自有公断,但管好你另外的小妾和孩子,胆敢来骚扰我兄妹”。
未等林安如说完,睿王便把话接过去:
“打断狗腿剁了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