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亭回到县城,又听到了更多的八卦。
“那些官老爷日子也不好过啊!听说南边来的梁大人也一同被召进京了”,一个山羊胡子的瘦高个子道。
“确有其事,那二位贵人不是吵架打了起来吗?梁大人得进京作证”。
“这证人可不好当!太子不用说,那是大盛的储君,未来的天子,这次来兰陵,除了相看赵家嫡小姐之外,更多就是冲着粮食来的,其实这不难理解,那赵家不就是做粮生意之后的吗?但听说宁王殿下也是不好惹的,咱们顾县令不是在大街上威风了一把吗?结果事后还是给吓得躲了出去”。
“不过顾县令还是很讲义气的,虽然睿王现在残废潦倒,可顾县令还出冒险相帮”。
“话又说回来了,那睿王妃丑成那样,被太子退了婚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转身嫁给睿王嘛……怎么说呢?那种情况之下,打的不仅仅是小丑王妃的,所以咱们顾县令的确是条汉子!”
“是条汉,也是个真纨绔,听说他本来让人用麻袋装了泥沙准备堵河堤,结果人一走,沙袋放河边被水冲得七零八落的,被上头来调查的官老爷发现,当场就哂笑出声,那河水要这么好治,粮食还能如此紧张?”
“顾县令的母亲可是先皇的亲妹子,正正经经的公主,顾家又是江南的世家大户,这样的尊贵人家出来的小儿子,能懂啥治水种地?”
这兰陵到底是个连结南北两地的水陆要道,离京城又近,行商走马的人多的是,一群男人在这酒楼里肆无忌惮地胡吹乱?,正便宜了顾兰亭这个躲灾回来的人。
“莫议论官家大事,小心惹祸上身,我和你们说,瑞合大街开了家叫“连理枝”的店,里面是又卖胭脂水粉又卖笔墨纸砚,可都是上品,赵三小姐听说过吧?用了那里胭脂水粉真攀稳了高枝!那赵大少爷,赵县丞又套到了个有钱的傻子,把鸡公山和大水洼都整片的卖了,县衙里得了不少银子,衙差们都爱往他身边聚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怪不得衙差势利”。
“不过依在下看来,这地点整片儿整片儿卖了不大好,容易养成一些暗力量”。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慢悠悠地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家伙怕是曾经为某人的师爷之类的。
“可快拉倒吧!还暗势力,你见过哪个土匪强盗会花银子买地盘?人家不都是直接强占了去吗?再说了就那大水洼,兰陵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地龙一翻身,整个河流改道不说,河床抬高了,原来筑堤修坝堵一堵也能耕种,近几年来里面冒出了大泉眼,堵起来里面的也出不来,因此干脆不堵了,两边的水在里面转一大圈,浩浩荡荡的大海一样,可要想行船又不行,刚到小腿肚子深的水能行船?要不咋叫大水洼?就这样的地方种庄稼嫌水多,养鱼嫌水浅,这暗势力养哪?”
一个胖子不屑一顾的说到,他可是这兰陵县的老行商,一直做的都粮油生意,但不太大,几代人都生长在兰陵,对兰陵可说是了如指掌。
“那鸡公山呢?”
“鸡公山地盘是大,可没几棵能成材的树,就一些杂木矮树和荒草,地点倒是隐蔽,可惜无法耕种,人藏里面的吃喝咋办?还不是得从外面运进去,这一运又如何藏?”
“如此说来这赵家少爷倒是捡了大便宜?”
“那还用说?人家妹子攀上太子,这靠山硬硬的,这边套了这么个冤大头,赚了银子把手下人拢得牢牢的,不久的将来,怕是那顾县令顾三公子也要甘拜下风,这小小的兰陵县怕是容不下了”。
“怪不得赵家这些天都在大宴宾客,热闹非凡,于老爹的小店旁人都休想买到一只猎物”。
顾兰亭火速回到县衙,翻出文案一看,果然整个鸡公山和大水洼都卖了,只写了边界,未写具体亩数,因为是按废地卖的,一看名字,“林安如”,这名字有点熟悉!
睿王的小丑妃?对!她原来叫安如心,现在改名为林安如!林老王爷唯一存世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