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炎带着兰遥回厉府,厉老太太听侍人说少主带了女人回来,欣喜地拄着拐杖出来,见厉炎牵着匈奴公主的手,又气得差一点要晕厥过去。
厉炎上前把老太太搀扶住,“奶奶,兰遥或许已经怀了我们厉家的子嗣。”老太太怔然地盯着兰遥平坦的小腹,看得兰遥整个人如烈火燎透了般,红彤彤的。
“可她----可她是----”晋侯的私奴啊!
“奶奶放心,这事我会解决。孙儿恳求奶奶接纳她。”厉炎说罢在厉老太太面前跪下,这又着实令兰遥吃惊,他明明不是厉温,却肯叩拜老太太?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既然认定了她,我又有何可说的?”老太太抹了一把泪,让侍人扶她回去。老太太走后,厉炎牵着兰遥的手回自己的院子,兰遥道:“我们没有。”
“嗯。”
“那你还说谎骗老太太----”兰遥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厉炎望着兰遥如此腼腆的样子,失笑答:“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你知道吗?你以前啊说谎成性,做了坏事也只有一时的愧疚,又骄纵又自私还坏,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可他偏偏就爱上她那般不堪的样子。
兰遥看着厉炎不经意间流露出宠溺爱怜。猛蹙眉头,心里很是膈应。他到底是谁?他在追忆的李清遥又是他的谁?
为何总说她的过去,她的过去哪有骄纵的资本?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的谁?”
“你的前生,我的挚爱。”厉炎脱口而出,是那般坦荡、笃定、坚信。
“她的性格跟你完全不一样。你与她就像月亮有两面,她是热情的正面,你是安静的背面。兰遥,你与她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可我唯喜欢月亮的正面。”厉炎把兰遥拉入房,关上房门,把人抵在门沿上,捧着她的脸亲吻,企图再次唤醒兰遥体内的李清遥。
兰遥撇过脸,抗拒地推开厉炎,“我不是她,也成不了她。”
厉炎放开怀中的佳人,见兰遥局促地垂着臻首,瑟瑟发抖。再次认清了事实,李清遥那只狡猾的小狐狸就没打算要在这一世与他相见,一直躲在兰遥的背后不肯出来。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逼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娶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娶你是厉温的意思,我只是帮他完成意愿。至于我想干什么,我想要唤醒你身体里的李清遥。我想让她来人间陪我。”厉炎注视着兰遥死灰的脸,平静道。
“你歇息吧!我今晚不会来打扰你。”厉炎推门出去,在门口撞见了一双愤怒的眼。这火爆的脾气倒是很像她娘亲,他居然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她还算有点价值。
“我娘亲在哪里?”
“她不是你娘亲,她只是你娘亲的转世。”
“那你还睡了她?你这个混蛋。你背叛了我娘亲,也背叛了兰遥,我不会原谅你。”李朝云气得推开守在门口的厉炎,推开房门,见兰遥沁竹色的长裳隐在昏暗的室内,形单影只,处处透着无助。李朝云心疼地冲过去把人抱住。
哪吒尴尬地看着父女反目成仇的抓马场面,见二殿王没半点要自我反省的意识,也就耸了耸肩。他对这一家子的期待值都太高了。
“二殿王,我是代表天庭来向您要炼制转换丹的秘方。”
“上仙,你这是怎么了?”厉炎瞄了眼哪吒胸前两个大波,直把后者瞧得窘迫地红了脸。跟李朝云打闹间,又不由得泻了幻术。最近这幻术啊,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您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被性别转换了。”
“哦。”
“二殿王且慢,还请您把炼制转换丹的秘方拿出来,我好回天庭交差。”哪吒上前把厉炎拦住,“你可别说自己忘记了,冥王昨晚大杀四方,整个天庭可都在围观啊!”
“上仙说笑了,转换丹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就在你的衣袖里。”厉炎说罢便拂袖而去。
哪吒低头,果然在衣袖里找到了一张方子。他这位未来岳父,果然是有些让人讨厌的地方。
哪吒急着要回天庭赴命,于是把李朝云叫出来,叮嘱她在人间要安分守己,好好地陪着她娘亲,不要惹事,尤其不要惹她爹。
“他如果不来打扰我和我娘亲,那就再好不过。”
“等我办完事马上回来。”
“你还回来?”
“当然,我怎么可能把我最要好的小侄女独自留在人间。”哪吒揉着李朝云的脑袋笑道。
“谢谢叔公厚爱。叔公慢走。”李朝云挺直腰板乖巧地向哪吒行礼。见哪吒走远了,又重新回到房内,偎依在兰遥的膝下,望着娘亲倾城的容颜,云鬓精巧的步摇,只觉百看不厌。一定是她娘亲长得太好看了,才会引起他爹的觊觎。一定是她爹仗着冥王的身份对她娘亲强取豪夺。
凭她娘亲的这般容颜,身边一定有许多追求者,怎么会看上那般冷酷乏味的冥王?
兰遥低抚着她的脸好奇地问:“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兰姨长得真好看。兰姨,你不想问我是打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粘着你吗?”
兰遥微笑着摇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似曾相识,好生欢喜。我们好像前世见过。”
“我在这里没有娘。我可以----叫你一声娘亲吗?”李朝云怯怯地问。
“可以啊!”
李朝云渐渐地红了眼,哽咽着,久久不能叫出那声,在心底日夜训练过无数次——娘亲。真要她开口时,胸口居然这般梗塞。
“没关系。你想叫时,随时可以叫。”兰遥见此,俯身温柔的把李朝云抱住宽慰。
这厢,厉炎拉着牛车大摇大摆地来到皇宫,他让人把箱子抬下,守城的卫军只要打开那箱子往里面看一眼,便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箱子一直抬到了大殿。
刘宏正搂着新纳的妃子在后宫恩爱午休,匆忙被人打扰,怒气冲冲地由宦官扶着入殿,踱着大步,头上的珠帘来回的翻滚。他指着厉炎骂:“厉温,你这厮,还敢来见朕,你真是胆大包天,敢私拐晋侯家奴,那可是重罪,你快把人送回给晋侯。朕要革了你的职,扒了你的皮----”
厉炎向刘宏作揖,不急不缓地打开箱子,刘宏只觉有一注刺眼的亮光,明晃晃地打在他的眼皮上,闪得他都要提袖掩饰。
当看清箱内是何物时,刘宏的嘴瞬间咧开了,对着厉炎眉开眼笑,言语温柔的像那要哄人初夜的老色棍般,都快溢出来了。
“厉爱卿,今日百忙来寻朕,所谓何事呀?”
刘宏粉胖短小的指尖划过一排金块,滋啦一声,猛提一口气,那是香甜的味道。他抓起其中最大的一块抱在怀中,听厉炎作揖道:“ 圣上,我有侍人为证,当日是晋侯把匈奴公主赶出别院。臣找到兰遥时,已是数月后的事了,实在不存在诱拐。”
“朕也是这般以为的,凭爱卿这般光明磊落,如何会做出那般事?定是误会,朕做主了,匈奴公主就归你了,至于晋侯那边,朕会亲自去游说。”刘宏又抓起一块金块抱在怀中,对着厉炎宽慰道。
“臣与兰遥是真心相爱,恳求圣上许我娶她。”
刘宏又挖起一块金块挤在胸前,满意地点了点头,“爱卿与匈奴公主的感情,真令人感动。朕立马就写诏书,有劳爱卿等候片刻。”
“是。”厉炎再次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