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李清遥望着床单上放纵的证据,深吐了口气,心中止不住的懊恼。还在沉睡的苏木的手仍搂着李清遥的腰在,而她的心已经飞往去长安的路上。
李清遥穿回衣裳,走到了6个正字的墙壁前,拿起木炭又画了一笔,她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它们。她想要用灵力把它们都抹掉,可是这段记忆是去不掉的,苏木也是真实的存在——怪不得好多魅妖会选择两人同时服下‘忘忧丸’。
有些记忆,确实是该被抛弃的。她还是经验太浅了啊!
醒来的苏木见李清遥独自望着墙上的正字发呆,从身后抱住了她,羞涩地亲吻李清遥的耳蜗:“遥遥,我们成亲吧!”
他从来没有这般感到幸福过,仿佛天下所有的快乐都只属他一个人的,遥遥也是他一个人的。当冷冰的笑声从李清遥的口中逸出时,他就知道梦要醒了。
“你在想什么呢?以为我跟你睡一觉,就要嫁给你?苏木,你一无所有,你凭什么娶我?”李清遥感到身后的苏木,在不住地颤抖却没反驳。因为她残忍地说出了事实,他确实一无所有。他连记忆都没有。
“你不是就想嫁给我吗?”
“逗你的呢!”
“遥遥,别开这样的玩笑……”
“苏木,你走吧!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别纠缠我了。”反正两个月一到,他们之间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
苏木转过她的身,望着冷冽绝情的眼。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要他了,是他哪里做错了?
“遥遥,你怎么了?”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李清遥挑眉问,打算一口气锤碎他。
“我以为你也是……”
“你以为?你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你以为睡了我,就能拿捏住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一句对不起能让事情恢复到原位吗?现在说对不起,它就是一句恶心人的废话。”
李清遥看着苏木垂下了头,知道自己的目的很快要达到了。心中很是愉悦又有一丝不忍。可是这段记忆对他来说,迟早会消失的。
不会存在的记忆,伤害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错了,他侵犯了她。
他明明不想这么做的,他是真心想守护她。他想要攒够钱,把房子修葺好,再买一对大雁,正式向她求亲,等到洞房花烛夜再喜结连理。可嫉妒、愤怒、绝望、猜忌交织在一起,终冲昏了他,他做出那样不堪的事。
苏木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向李清遥跪下,哽咽着请求原谅,“遥遥。请你别这样,我只有你,你让我去哪里?我会负责,我会信守诺言娶你。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为你实现----”
李清遥推开苏木伸来的手,声嘶力竭朝他咆哮,“我现在就想你滚,你滚吗?”
苏木怔愕了许久。
一个滚字瞬间埋葬了他所有的幸福,也掐灭了他的希望。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走。李清遥望着他趔趄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懊恼得想一把火把整个房子通通烧掉。
然而,现实又给了她希望。
她发在散妖群里求‘忘忧丸’的补丁有消息了,不过炼制补丁也要十个工作日。李清遥看了眼长安游的截止日期,十个工作日,刚好赶得上。于是爽快的交了定金,在墙壁上一口气写下两个正字,然后再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了一个结字。
终结的结。她挑了挑眉,洋洋得意。
两天后,苏木出现在李清遥的面前,手里提着,为提亲备用的两只灵雁。
她知道他会回来,因为这个傻子已经完全被她征服了。
李清遥一言不发拉开苏木的衣襟,他身上都是凶狠的灵雁啄开的血口子。那一瞬间,李清遥是有些感动的,这灵雁可是出了名的狡猾,若非以自己的血肉为诱饵,是根本骗不到它们。看着他身上的血,她能想象他与灵雁搏斗时有多拼命。
“你傻吗?”她问。
“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遥遥,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苏木凝视着李清遥,一字一顿,好像这句话无比烫嘴似的,只有忐忑跌撞才能把话讲完整。
“好吧!”李清遥收下灵雁,望着墙壁上的正字,神情淡然答。
苏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他楞在那里,不知所措了许久,冲上前把李清遥抱住喜极而泣。
“你是说真的,你愿意嫁给我?”
“嗯。”
李清遥把苏木拉到墙边,告诉她,两人婚礼就定在八天后。
“为什么会写个结字?”
“结为夫妻的意思啊!这八天里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准备,天天粘在一起,等待那天的到来。”
苏木听了感动不已,发誓一定会对苏遥好。
李清遥拉着苏木坐到床上用灵药为他治疗身上的伤口,惊讶的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在自动的愈合了。
什么情况?她正迷惑,苏木已经抱着她,滚到被褥里。两人根本都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只想立马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身上释放的魔力。
李清遥还提前把两只灵雁给炖了,她可等不到七天后再吃雁肉。这七天,他们还是做了许多事,天天在床上腻味。
苏木的进步让李清遥喜出望外也大惊失色。这个凡人有着非比寻常的掌控欲,起码在床笫间,他要按自己的步骤随心所欲,绝不谦让她,也绝不许她缴械投降,两人几乎是旗鼓相当。
一个凡人,有这等耐力与体力?能与有灵力的魅狐,旗鼓相当?李清遥很是怀疑。可他确实把她折腾得下不了床。
拜托,她可是魅狐啊!她们在床笫上有天生的勇气与征服欲。
谁也别想征服她们,于是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两人乐不思蜀,把对方的身体当成了自己的那般,戏弄玩耍,沉浸在绝望而又充满希望的伏海里,毫无保留。
第50天一早,李清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说要出门买东西,让苏木等她回来。等李清遥走后,苏木着手打扫房间。李清遥看着爱干净,却只收拾自己一人,平日里脚边的酱油壶倒了她也不会伸手去扶一下。蜘蛛成群结队来鸠占鹊巢,她也不会拿扫帚划一下。
这几天他又天天与她在床上厮混,家里快要成了毒虫的窝了。他把屋子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又擦柜又洗地。推开李清遥的房间,这房间乱得像遭了贼般。平日里,李清遥是不许她进入她的房间的。
可苏木想着,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也没有必要避讳这些了。提了一桶水进去。比起他那间破房,李清遥的房间漂亮得像公主的闺房,墙上挂满了流光溢彩的墙幔,床上还有许许多多叮当作响的小玩意儿。
彼此的初夜就是在这间房间里,听着床幔叮叮咚咚的撞击声献出的。他到现在还记得,李清遥在铃铛声中意乱情迷的样子,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
她的身体对他是具有噬魂摄骨般的魔性。苏木边打理李清遥的床铺,边失笑,哪里只是她的身体对他有魔性,当是苏遥这个名字,就意味着某种魔力。
他愿意沉溺其中,心甘情愿的被骗,被蛊惑,被拿捏。
枕头下似乎有东西亮了一下,苏木拿开枕头,见是一块笏板。宠溺地笑了,苏遥总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往后,他一定要努力攒钱,除了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和宽敞的大林园,还要买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收藏着玩,还要买很多很多能发出叮叮咚咚清脆响声的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他正想把笏板放回枕头下,笏板上隐出了一行字:遥遥,我的飞符用光了。你今天就要送他走吗?需要我去帮你吗?落款,夕。
夕?那个叫夕夕的男人?
送走?送走谁?笏板上的字很快又消失了,不管苏木如何甩动笏板,都无济于事。
他甚至猜不透,笏板为何能互传讯息?
唯一的可能是,苏遥根本不是普通人?苏遥若非常人,为何要陪他在荒山野岭吃苦呢?为何愿意嫁给他?为何想给他生孩子呢?
苏遥到底是谁?他又是谁?
苏木越想头越炸裂,最后他只能捧着头屈服在‘忘忧丸’的淫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