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手捧着破烂的旗帜心中感觉似有千斤之重,381个弹孔表明它曾经饱受炮火摧残,却从未曾倒下!
他现在好想让爷爷也看一看自己接过旗帜的样子,陈严再一次挺直胸膛大声说:“它曾经在上甘岭阵地屹立不倒,请军首长放心,我一定要让美国佬看着它高高飘扬在法国勒尔黎。如果完不成任务,我脱军装滚蛋!”
陈严的话有些满了,不谈法国勒尔黎之行困难重重,难道他一定能保证完成任务?但是李军长不想泄了陈严的士气,握拳用力锤向对方的胸口:“好小伙子,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赴法国勒尔黎前的最后一晚,所有的行李和装备都已打包完毕,只等空降兵们明天出发。
陈严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大半夜索性坐起来,正欲寻找,从丁聪的床铺上飞过来什么东西,他随手接过叼在嘴上,这正是他想要的香烟。
原来宿舍里的六个人全都没睡着,既是紧张又有期待,六个烟头闪闪亮亮,丁聪突然难得正经的问道:“陈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王平,把将要出征的消息告诉他?”
三个曾经最好的战友在从军之初就把在“空降兵·突击”军事竞赛上比武夺魁当做自己的军旅目标!陈严是在无意中从新闻上得知这个消息,丁聪是受两位战友感染,而王平却把这个目标深深的刻印在心底,他才是最想参加的那个人。
可惜王平已经牺牲在莫卧卢比了,现在陈严和丁聪出征在即,确实应该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黑暗中,泪水已经不自觉的划过陈严的脸庞,他一口气嘬进肺里小半根儿香烟,咬牙道:“功不成事不就的,有什么好说的?等我们把上甘岭的旗帜插到演兵场的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而同样无法入眠的也另有其人,王凯华的坐在办公桌前,台灯发出幽暗的光亮,指尖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他却毫无察觉到炽热。王凯华流着泪念道:“平平啊,爸爸明天要带着你的战友们去法国勒尔黎了......”
军用机场上,跑道尽头的运-20正在轰鸣,陈严等人面向寥寥几个领导列队完毕。丁聪抬眼瞧瞧四周并没有欢送的人群,立刻撇起了大嘴:“这出征仪式够寒酸的哈?”
陈严却狂妄的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拼尽全力,让凯旋的仪式盛大一点!”
李军长再一次打量着年轻的空降兵们——
队首的丁聪,特战小队的尖兵。他粗中有细,勇敢顽强,格斗能力和侦察能力超群;
排在第二位的是沈逸飞,特战小队的通讯员和技术设备操作员。高学历人才,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只要和二极管相关的设备没有自己玩不转的;
武兴国站在第三位,他是特战小队的机枪手。人高马大的他可以扛着一挺沉重的机枪附带一应枪管等配件,还可以背着山一样的弹药包为整个小队提供压制火力;
接下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刘陆鹏,他通常担任特战小队的行军后卫。他的特种驾驶技能可以让所有人望尘莫及,还负责小队中仅有的重火力,是火箭筒等一应装备的发射手;
倒数第二位的是高梦文,他是特战小队的狙击手。文质彬彬的他鼻梁上架有一副特制的近视眼镜,别看他脸白,但是他手黑;
而站在队尾的才是陈严,他是特战小队的指挥员。比起其他战友,似乎陈严的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闪光点!
格斗不如丁聪,技术设备操作不如沈逸飞,车辆特种驾驶不如刘陆鹏,狙击技能相比于高梦文更是抓瞎。相比之下虽然陈严没有长处,但是他却没有短板,是所有人里边最均衡的一个,任何战斗位置都可以客串。最重要的是,他擅长特种作战的指挥,还会把地质学的专业应用到行军作战中。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陈严才是解放军最需要的基层指挥员。
带队的王凯华沉声向老战友说道:“老李啊,时间差不多了!”
见状,陈严跑步出列,在李军长面前站定,敬礼之后大声报告:“军长同志,赴法国勒尔黎参加‘空降兵·突击’的特战小队集合完毕,应到六人,实到六人,请您指示!小队指挥员,陈严。”
本以为李军长会讲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但是他却还礼之后说:“响鼓不用重锤敲,你们知道该干什么!”紧接着,李军长的大手挥下,怒吼道:“登机,出发!”
陈严六人转身快步向运-20跑去,机场广播里嘹亮的军歌声适时地响起,他们终于唱着《空降兵战歌》出发了,就像当年奔赴上甘岭的那群年轻人一样——
战歌如雷,马达怒吼,英雄的空降兵飞向敌后。
钢刀闪金光,满腔怒和仇,为祖国,为人民,英勇顽强去战斗!
插进敌心脏,砍掉魔鬼头,消灭侵略者一个也不留。
嘿,一个也不留!!!
......
运-20由荆楚大地起飞,向北飞行从祖国的大西北进入俄罗斯,然后穿越整个欧洲,用时11个小时终于到达亚欧大陆最西边的法国。
降落在法国勒尔黎的一处军用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温度陡然下降,陈严看了一眼温度表,才17、8度,要比接近30度的荆楚大地寒冷了不少,再加上长途飞行的劳累,一众人多少感觉有些不适应。
这里是法国的东南部,也是欧洲最重要的山脉——阿尔卑斯山脉的起点,向南大约50公里就是地中海,而将要开始的竞赛也在此之内。同纬度如果平行对应到中国的话,应该是在温带与亚热带之间,可是地理位置的独特性却使得此处地中海型气候、海洋型气候和山地气候并存。
区域内地形复杂,平原、湖泊、沼泽、河流、雪山的各种地形随时变幻,而阿尔卑斯山脉的地形更是陈严等人从未接触过的!
一名法国空降兵的少校来带着两辆车来迎接他们,此次参赛人员的营地就在机场旁边,这里也是法国第11空降师下属的空军陆战队第六空降团的驻地。
在去营地的途中,王凯华阴森森的冷笑起来,说道:“这个第六团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为了保证比赛的顺利进行,出发前陈严查阅了各个国家空降兵的资料,王凯华口中的这位“老朋友”却实在没印象,解放军应该没有和他们交手的记录的。他大惑不解的问道:“在哪?不会是在上甘岭吧?”
王凯华突然愤怒的赏了陈严一个爆栗,压低声音骂道:“让你做足功课,你小子是不是又糊弄我?”
陈严顿时大惊失色,自己明明没少查资料,还是被对方问住了,可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王凯华也没有为难他,定定的说:“在奠边府!”
奠边府战役倒是知道,那次是法国佬惨败,可是解放军根本就没有参与啊?
看着陈严依旧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王凯华气的恨不得物理意义上“打断他的腿”,说道:“你再想一想那场战役是谁指挥的!”
陈严终于恍然大悟,就是这个第六团几乎在那场战役中全军覆没,解放军到底有没有直接参与虽是不得而知,可是战役的总指挥却是中国人,来自解放军的高级军事顾问团。不过,据军事顾问团后来说起,如果直接指挥的部队是解放军的话,战役结果会更大,甚至直接改写历史。这么说来是“老朋友”没错了,陈严立刻笑不可支起来,说:“那我们这一次再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看到陈严几乎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王凯华赶忙提醒道:“不要轻敌!”
“当然,当然!”陈严没大没小的随口答道:“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一准没错!”
“这操心的倒霉孩子!”王凯华看陈严的眼神就像看着王平一样,终于怒骂一句,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