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手里拿着“北斗导航系统”的手台,盯着屏幕焦急地擦了一把汗,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陈严不会用,他心想:这玩意可比手机导航复杂多了!
何为江凑上来给他解释,黄色线条代表山地和丘陵高度的等高线;蓝色代表河流,旁边是标注河面宽度的小字;墨绿色的代表茂密的丛林,浅绿色的代表稀疏的灌木,青绿色的代表开阔的草地......
必要识图方法的给他介绍完,何为江盯着陈严等待他确认明白的回复,陈严却贱兮兮的笑着说:“有没有林志玲的导航语音?”
陈严抬起头发现何为江脸色不善,立刻明白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今天他们来到了一处陌生地域进行野外训练,这里丛林、高山、河流遍布,地形复杂。全团共十二个连队,每个连队抽取一个班空降到野外训练场的随机地点,然后代表各自连队进行长途奔袭,不过这个“长途”到底是多少公里只有当他们着陆确定自己的空降地点之后才能知道,胜利者的条件是首先到达代号为“上甘岭”的终点。
训练开始之前,“黄继光连”没有经过商量,连长孙伟东和指导员张一鸣不约而同的说出“何为江”的名字,那就定下来了,由一班代表全连参加长途奔袭。
昨晚上分配任务后,孙伟东严肃下令:全团演练事关重大,为了全连的荣誉,暂时不把一班的三名新兵编为突击组,按照老的战斗序列执行任务!
何为江刚想发表意见,张一鸣却说着“我同意”把他推出连部帐篷。
张一鸣推着何为江出来,看看四下无人,小声地说:“这次演练是考验班组的战斗能力,你还想让陈严他们自成一个战斗小组吗?”
见何为江点头,张一鸣挥手打断他正想陈述的理由,说:“你是班长,由你决定,我不干涉。”
何为江依旧忧心忡忡地说:“可是连长不同意啊。”
张一鸣笑了,说:“班组执行任务,他又不跟着,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何为江:“可是......”
张一鸣说:“不用可是,出了问题我帮你打掩护,不过,这次演练是连队露脸的机会,也是你们班、你这个班长露脸的机会。你自己想明白!”
这些陈严并不知道,今天依旧他作为突击组组长空降到了训练场。三人组成的战斗小组既是突击组,也是全班的侦察组,责任重大。
陈严收起“北斗”手台,掏出笔记本画了一条行进路线,整条行军路线粗略计算足足有六十公里,然后交给何为江问是否可行。
何为江却看也不看,说:“你是突击组长,行动路线由你决定!”
陈严把笔记本传给王平和丁聪查看,然后大背起枪准备当先探路。
副班长彭龙川凑上来小声提醒何为江:“你连看都不看?”
何为江面无表情:“用人不疑!”然后跟上陈严的步伐。
陈严带着突击组当先开路,在草地上还好点,到了丛林密集的地方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三人轮流拿着开山刀,对横卧在前面的树枝用力挥砍,没一会就胳膊肿胀的抬不起手。
陈严抢上前去夺过丁聪手里的刀,说:“我来,你去后边休息一会。”
丁聪一屁股坐到地上,揉着胳膊说:“早知道突击组这么累,打死我也不来!”
王平脸上已经被伸出的枝蔓划伤一道道口子,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不时戳着地上落叶深厚的地方,以防止行军路线上有隐藏的陷坑。他头也不抬的边戳边说:“你随时可以走!”
丁聪长叹一声,起身追上两位战友。
陈严在挥砍间隙抬头看看前方,和自己预想的一样,已经可以透过遮挡的枝蔓看到光亮了,他不顾劳累,继续挥砍了起来。
走出树林,陈严坐到地上翻出水壶狂饮一通,如果自己识图没错的话,前边五公里处应该有一条小河,到了那可以再补充一点饮水,所以他一滴不剩的喝光了。
等后方的何为江他们追上来,陈严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咬牙又站了起来。
何为江跑上来说:“不知道还有多少公里,也不知道别的班现在位于什么地方。不过走出这片树林要比预想中的慢,需要加快速度了!”
陈严点点头,说:“让战友们补充水分,水壶里剩下的全部倒掉减轻负重,再来一个五公里越野跑之后全班休息!”
何为江把命令传达给每个人,彭龙川首先不满的说:“水壶全部倒掉,如果路上无法补充水源怎么办?”
陈严说:“前方有一条小河,可以补充水源。”
彭龙川撇撇嘴还想说什么,何为江眼睛一瞪:“执行命令!”
不敢吃太多,要不然一会跑步的时候胃部会痉挛,只吃了半块压缩饼干陈严就站起来,边整理装具边提醒班长该出发了。
彭龙川凑上来对何为江说:“班长,你想过没有,如果他出错怎么办?”
何为江不为所动,背起背囊,大喊:“跑步前进!”然后不理会他,拔腿就跑。
野外的五公里越野可比在操场上跑圈费时费力多了,操场上是平整的塑胶跑道,野外却坑洼起伏。陈严把03式自动步枪横担在背囊上,枪带套过脖子双手拉住,甩开大步第一个奔跑,遇到坑洼障碍后举起右手示意后边的战友绕过。
全速奔跑了大约两公里,没留神踩进一个土坑,陈严一脚跌倒。
后边的王平伸手把他拉起来,说:“我当排头兵,你去我后边跟上。”说着越过陈严。
丁聪把陈严背囊上的枪抢了过来,说:“继续冲!”
操场上三人五公里的用时绝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这次到达河边却用了三十五分钟。
陈严追上了王平,不顾投来的关切目光,在河边侦察了起来。
当所有人汇合后,彭龙川看着眼前三十多米宽的河面傻了眼。
陈严巡视了一圈回来,对所有人说:“准备一下,我们涉水过河,过去之后再休息!”
彭龙川立马蹦了起来,说:“这么宽的河面,怎么涉水过河?”
面对所有人不相信的眼神,陈严解释:“看这河面虽宽,但是水流并不湍急,而且我观察过了,河两岸的河滩不宽,据此我估计河水不深,顶多到我们的腰部。还有,河滩上不是泥沙,而是鹅卵石,可以推测水底的河床应该是坚硬的石头。再结合附近的地形地貌,完全可以佐证我的判断!”
彭龙川反驳:“这么宽的河面没有经过详细的侦察,只是你的推断,万一河水很深怎么办?谁为全班的安全负责?”
陈严强调:“我是石油大学地质系的学生,我的判断是经过科学思考的!”
彭龙川嘟囔一声:“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赶紧绕路吧,下游十公里处一个小桥。”
陈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放下背囊翻出一捆攀登绳就准备下水,说:“我先过河系上绳子。”
何为江却赶紧冲了过来,说:“我去吧。”
彭龙川一咬牙站了起来,抢过何为江手里的攀登绳鄙夷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的海训成绩还不如我呢,让我去总不至于淹死!”
彭龙川把绳子绑在腰间战战兢兢地下水,每一步都迈得格外小心,何为江把绳子另一端紧紧地攥在手里,如果发现他有被河水冲走的迹象就赶紧往回拉绳子。
彭龙川惊惧地迈着步子,等到了河流中心却发现河水最深不过才淹没膝盖,他心下大定,迈开大步跑过小河,找到一颗牢固的大树准备系绳子,一回头却发现全班不等自己系好绳子就已经下水了,他焦急地大叫:“等我系好绳子你们再捋着绳子过河啊!”
何为江远远地大喊:“水都不及膝盖,系绳子干毛?”
彭龙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