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楚风，就连一旁的玉兰都目瞪口呆。
她伺候了妙清皇后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妙清皇后与楚家的关系。
玉兰看向楚风的眼神变了又变。
楚风却急的一脸惶恐：“皇后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跟我娘说，我娘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
相较于楚骁，楚风最怕的反倒是他娘。
妙清皇后轻哼一声：“你也知道怕？”
“且不说本宫现在还不是你娘，即便真成了你娘，你也休想造次。”
“以后再让本宫听见，你在外喊长华媳妇，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回楚风是真怂了，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既是他未来丈母娘，还是他生母的闺蜜。
妈的，两重身份，全都摁住楚风的命门。
楚风前所未有的乖巧顺从，点头如捣蒜。
妙清皇后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出去等着。”
楚风哪敢有半点迟疑，赶紧扭头离开寝宫，随着内门关闭，过了好半天，才再次传出妙清皇后的声音。
“进来吧。”
这次算是正式召见。
等玉兰一脸幸灾乐祸的推开门，楚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臣，参见皇后殿下。”
妙清皇后端坐在大殿凤椅上，见楚风与之前判若两人，这才流露出一抹笑意。
“这才对嘛，世子就该有世子的样子，免得给你爹娘丢人现眼。”
“本宫骂你，也是为你好，你要长记性，知不知道？”
楚风连连点头，不过回想起刚才初见，他又忍不住碎嘴子。
“皇后殿下，这猴骚子你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带回去自己吃了。”
“我都很久没吃过猴骚子了。”
妙清皇后先是深吸了口气，紧接着无奈摇头。
她已经尽力了，怎奈何这小子，朽木不可雕也。
“你这小子，半路劫走本宫的荔枝，竟然连猴骚子都想带回去，简直跟你爹一样小气。”
“本宫岂会便宜你？”
“玉兰，将猴骚子带下去，明日各宫嫔妃来请安时，分发下去。”
玉兰应了一声，从楚风手里把礼盒抠了出来，附在楚风耳边，小声道：“活该你挨骂。”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楚风可没心思打理玉兰，抬头看向威严端庄的妙清皇后，不由一脸疑惑。
“我早先听闻，皇后殿下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为何今日见到凤驾，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妙清皇后，人如其命，吃斋念佛，心系天下。
至少坊间是这么认为的。
今日见到本尊，楚风才终于意识到，坊间讹传不可信。
这哪里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仁善皇后？私底下厉害着呢！
妙清皇后丝毫不在意形象反差，轻描淡写道：“陛下说本宫清心寡欲，仁爱友善，那便是如此。”
“本宫私下如何，又不会有人知道。”
“想当初，本宫与你娘，可是策马西北，猎过鹿。”
“西北虽然荒芜，但却自由自在，比宫里的生活自在多了。”
“只可惜，多事之年，本宫不便外出，只能苦守着深宫后苑。”
说到这，妙清皇后突然话锋一转。
“陛下让你来见本宫，教训你是假，奖赏你才是真。”
“毕竟你得罪了万代帝姬，礼部官员多有诟病，唯有本宫，才能堵住礼部的嘴。”
“话说回来，你以一己之力，碾压翰林院一事，本宫也极为赞叹。”
“想不到楚骁那个武夫，竟然会生出你这般奇才。”
得到妙清皇后的夸奖，楚风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脑袋立刻支棱了起来。
“嘿嘿，这算什么？”
“等月末的演武斗阵，看我怎么教训祁王！”
“他是王爷，私下里不便动手，等上了校场，我便名正言顺的将他打的妈妈都不认识！”
刚刚露出笑意的妙清皇后，脸色又立刻黑了下去。
她直接起身，一把揪住楚风的耳朵，没好气的娇喝道：“本宫跟你说的话，你都听狗肚子里去了？”
“让你规矩些，你就是不长记性。”
“祁王乃是亲王，其母是后宫正妃，家族势力何其庞大，你若真令他身败名裂，其母族势力绝不会放过你。”
“还有……”
“演武斗阵，谁揍谁还说不定，朝野内外既是唱衰你，唯独你小子还自命不凡。”
“就凭千羽营那群货色，想要与战卒精锐斗阵？天大的笑话！”
楚风捂着耳朵，疼的龇牙咧嘴，丈母娘下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比亲娘含糊。
“皇后殿下，娘……你赶紧松手，疼死我了。”
“我既然敢跟祁王约战，自然是有十成把握。”
“千羽营或许废了一点，但在我的调教下，必定一鸣惊人。”
妙清皇后松开手，坐回凤椅上，依旧怒气难消：“只剩下三天，我看你如何应付！”
“你若赢了，祁王母族将与你结下死仇。”
“你若输了，祁王会杀了你。”
“此局，左右无解！”
“本宫给你暗中塞一些禁军好手，尽力战和，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楚风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那不行！”
“我说了要揍他，就要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才不屑暗箱操作！”
“至于祁王母族，敢来找本世子麻烦，本世子照单全收，来一个办一个。”
“陛下放任我与祁王明争暗斗，不就是想借我之手，敲打祁王一脉吗？”
“有些事，陛下不便出手，我这个当女婿的，自然要为老丈人排忧解难。”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妙清皇后也就不再阻拦。
“虽然本宫不抱太大希望。”
“但还是给你把话说清楚，既然要赢，那就赢得彻底，毕竟这场演武斗阵，事关重大，万代帝姬也会到场观摩。”
“此乃展现我大乾武力，最重要的机会，绝不可丢人现眼。”
“还有……”
“你若是被万代帝姬迷了心窍，胆敢辜负长华，本宫直接阉了你！”
楚风顿觉胯下一凉，现在他明白，为何妙清皇后和母亲会成为闺蜜，这俩女人，简直一个比一个狠。
离开长明宫的路上，玉兰昂着头，看着楚风被妙清皇后收拾的妥妥帖帖，别提有多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