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一路斜向上,居然通到了一个废弃地下室。
等穿过地下室,是一个已经锈红了的铁门,门上挂着沉重的锁。
顾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像笔一样的东西,一甩出现一条细细激光柱。
只是轻轻一划,锈迹斑斑的铁门立刻裂成两半。
出去之后绕过人高的杂物,眼前赫然是会议楼的背后。
门口的警卫还站的好好的。
他们看到顾川后点了一下头。
顾川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但走近了时,警卫直勾勾的眼睛落在了叶岚身上。
叶岚不给俩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瞬间挥出两刀。
两颗头颅咕噜噜的落了地,但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原来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死了,身体里的血都干透了,又因为异能保持着人的形态站在这里。
顾川呼吸一窒,转身跑进了大楼里。
今天街上格外的安静。
叶岚看到了个熟人。
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于淮从隐蔽处走出来,说:
“我已经让项舟安排还正常的人类躲避了,这种活尸搜出来三十七具,各方面都有安插。”
“上面的人可能没办法都活着了。”叶岚说。
于淮说:“没事,那只丧尸的目的在于控制这里,他还需要有用的人干活儿。”
“至于有几个很喜欢捞好处的,要是死了,也正好腾位置。”
——
会议室里。
又一个人死掉了。
就是那个想献殷勤,结果没献对地方的主管。
因为他给助手赔笑说:“你也知道,我坚定支持顾先生,平日里来往,也能算得上半个朋友……”
朋友二字刚说完,助手就皱起了眉。
男人心中咒骂流年不利,一个两个都不好伺候,冷汗刷一下就从额头上落下来了,刚要改口,突然觉得胸口处尖锐的疼。
低下头,就看到一只手已经穿过了他的胸口,顺便揉碎了他的心脏。
助手将烂肉扔到了地上,甩了甩手,笑眯眯的说:“你不会以为我听不到你在想什么吧?嗯?你也配称他半个朋友?”
就这时,顾川闯入了会议室。
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他看向主位上的邝言,即使换了容貌,也是惯性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脾气很好。
但这一刻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哪怕是大脑在飞快的运转,他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邝言看到他后就走过来了,他的脸上、衣服上、手上都有不少没干的血渍。
他像少年时那样手肘架在顾川肩上,话音里带着点儿轻狂,颇有指点江山意味。
“要我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想法都是虚无的。
你看你和他们早上还在较劲儿,现在还不都是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你发话吗?”
“来来来——”他抬手揽过顾川的脖子,加拖带拽的把他放到主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抬起头,森冷的眼神扫过众人,说:“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
所有人都摇摇头。
可奇怪的是,坐在这把椅子上,顾川只觉得心跳如鼓,四肢发麻。
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想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
可抬眼一看,所有人都是垂着脑袋,妥协与恐惧在他们中间拉开一条巨大的鸿沟。
“所以你要的就是这样么?”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叶岚出现在门口问。
他刚处理了一个扑过来的尸体。
顾川说不出话来。
他的目的好像的确达到了,可又好像不该是这个样子。
“你的初衷又是什么?”叶岚又问。
顾川开始想,他在想他说出那句话时是个什么状态。
他想起来了。
因为那个时候他必须把丧尸化的邝言藏起来,所以他得一再小心,但他还是觉得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如果……如果他的权力足够大,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禁止其他人靠近那个地方。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但事情已经滑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顾川叹了口气。
可能这就是命运?如果他的助手没有自作聪明,如果邝言再听话些,如果……
哈哈,哪有那么多如果。
非要说如果,不应该是如果他当初压根儿没有去找邝言呢?
再抬起头时,他彻底恢复了内敛与冷静。
“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但顾川已经彻底想清楚了,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十指交叉置于桌面。
他有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此时这种黑色沉的如同深水。
“就算是错误,我也没办法回头了。
我走的太远了,现在放弃只会让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前功尽弃。”
说罢,他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在了叶岚身上:
“你说的全部都对,老师是邝言杀的,但是结果都已经酿成了,我只能向前看。
我的手上很早就已经沾了人命,今天会有,以后还会有。
所以——
你妨碍我,那我只能杀了你,又或者你杀了我。”
空气里落针可闻。
邝言揉了揉手腕,笑容逐渐染上嗜杀的凶戾:“这才像你,顾川。
你就不应该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的俗人。
你应该立于顶端,在任何时候。”
言罢,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快到了叶岚的眼前。
速度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然后是非常迅猛的杀招。
叶岚能明白顾川的想法。
就是代价已经付出了,再回头也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后面等待着他的,是更为沉重的结果,但至少此刻,已达到心中所想。
叶岚立刻布置了一大片扭曲空间。
然后一连四个闪现躲开这一击。
邝言是六阶丧尸。
他是被用晶核与异能者血肉堆砌出来的高级怪物。
容不得一点儿小视。
就算如此,原本站立的地方直接裂开了一个大洞。
往下看,竟然直接打穿了两层楼。
“你只会躲么?人类。”
“躲也是要有技术含量的。”
叶岚淡淡的说,扭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邝言讥诮的笑了一下,他一手插进了自己胳膊的皮肉里,缓缓抽出一根白色长骨。
只是随手一甩,多余的骨质被削掉,变成一根锋利的骨刺。
下一秒,他又直接出现在了叶岚的眼前,沉重的压力如蛆附骨,锐利的骨刺在他掌中旋转一圈,破空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