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项舟又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叶岚打开门时,他还在左右打量提防着什么。
见门开了,急匆匆的进来后反手将门锁好,把文件袋塞给叶岚。
“喏,上头的那位让带给你的,你小子可以啊,昨天晚上尸检结果出来后,上面直接分成了两派,现在还在争论先拿人还是先调查。”
说着,项舟定睛一看,指着坏的一塌糊涂的客厅说:“你家这是被抢劫了?”
“我倒希望对方是抢劫的。”
叶岚摊摊手的说:“杀人不成,家具遭殃呗。”
早上热了袋装的包子,这会儿估计也差不多熟了。
桌子和椅子勉强还能用,叶岚让他自己找个地坐,说:“边吃边说。”
没想到一大早上还能蹭到饭,项舟自然高兴的应下了。
他四下打量,心中想着什么样的东西力气这么大,能把家具搞成这副模样,一整个客厅居然找不出一件完好的东西。
不,还是有的,摆在电视机柜上的相框就完好无损,就连框顶上的灰也没有动多少。
干他这一行主打一个敏锐。
项舟好奇的蹲下去拿起相框打量里面的人。
“你认识她们?”叶岚问。
“应该不认识,但可能在哪里见过照片,有名字的话,我或许能想一下。”
“姓安,一个叫安锦,一个叫安荣。”
“还真有点儿耳熟……”
项舟托着下巴沉吟了许久,突然茅塞顿开:
“在那栋临时实验楼里见过她的照片,对,安荣的。”
他拿了一个包子,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看来我这记性还是好着的。”
能够一眼瞟过,就记住陌生人的照片。
“你这已经不能用好记性来说了吧。”
“哈哈哈, 比我能打的人多了,没点特别的本事,你以为我为啥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倒是你,真的要去查这件事吗?”
叶岚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的说:“难道你要帮忙?”
项舟示意了一下这破破碎碎的家具,非常坦诚的说:
“我肯定不想被派来抓你,这实力都拿你没有一点儿办法,真派我来,那不是让我手底下的兄弟给你送人头吗?”
而且也不止如此。
他想要护住自己和女儿,中立肯定不实际,单单一个职位谁都可以来踩俩脚,但是站队了就不一样,他头上也是有人庇护的。
现在到了这种时候,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
他上头的人想调查清楚,那他就帮叶岚,俩头都可以赚一波人情。
叶岚也多少知道他帮忙的真正原因。
也正是有原因,用起来才会安心。
“我的确有个事需要你帮忙。”叶岚说:“我要一份安荣的资料,档案估计已经不在了,你人缘不错,问一下她的同事,然后整理一份给我。”
“就这?”项舟眨了下眼,指尖蘸着水渍在桌上画了个“钥匙”的图标。
都暗示到这份儿上了,两人相视一笑。
不拿白不拿,不是吗?
——
项舟走后,叶岚打开封好的资料袋。
里面有一张实验楼的平面图,还有昨天拜托明瑶翻译的一些东西。
运笔稳实古雅的行楷,看字体不像明瑶写的。
上面写道:
【齐夜说,可能终结所有错误的错误出现了。
牧林说,静待观望,一切交给最初的决定者来决定吧。】
又是那句世界的规则,错误会因为错误而杀死错误。
叶岚下意识的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自从和苏然签订了新的契约,那道诡异的勒痕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齐夜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是所有错误做法影响下所造就的极端结果么?
可异能者不说有成千上万,也绝对不少,为什么只认定是他呢?
这一切都好像早在丧尸爆发前就被预知。
仿佛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细菌遍布。
他们这些人已经站在里面了,依旧想要知道最终的实验结果是什么。
叶岚最终点燃了这张纸片。
随着灰烬落下,世界又从一团迷雾恢复到危险与嘈杂。
但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回自己唯一的家人。
——
没想到临近下午时,项舟就带来了一打儿资料。
不仅有安荣的,还有同期好几个人。
看叶岚惊叹的眼神,项舟略微有点儿不好意思,说:
“不全是我调查的,我上层也在调查这个事情,就直接把资料分了我一份。”
这么一看,顾川和安荣居然是同一批同一组的同事。
档案里对安荣的评价是一个胆大,心细,有毅力的学生。
对顾川的则是谨慎小心,非常有毅力,为人待事周到有礼。
叶岚拿起顾川的档案看了几秒,问项舟:“你有没有发现,档案里的顾川和本人不太一样?”
项舟也定定看了几眼,有些不太确定:“照片和本人经常会有些许出入啊,现在的证件照不是都要修图么?
至于性格描述,这么大的事情,脾气有变化,也说得过去。”
叶岚点点头,又说回安荣:“认识她的人是怎么说的?”
“这个比较难搞,只找到了两个人,都和安荣不太熟,他们说安荣平时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有时好几天不回家,可惜丧尸爆发的前一天回了一次家,结果就……”
“剩下另一个人说,顾川和她才比较熟,他们俩家住的也挺近的,说我可以问问顾川。
我哪敢去问他呀?”
项舟耸耸肩表示你懂的。
叶岚看着沙发处遗留的血渍:“她不是一个人回家的……”
项舟说:“不会啊,他们说就是一个人回家,安荣毕业没多久,没有对象,只有一个妹妹,也并不和她同住。”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回家之后遇上了丧尸。
但叶岚看到了,她的死亡是丧尸爆发前一天。
简直就像是有意为第一只丧尸准备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