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徐先生告别之后就准备回家了,在这期间没有遇到魔神的怪事。回去的路上娟子将车开得很快,今天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带上了墨镜,身上流露着一种很潇洒的气质。这几天的旅途把她的皮肤晒得有些黑,因为武神的影响身体又变得十分强壮。她今天走路带风、昂首挺胸,到哪都有一种黑皮拽妹的感觉,而且甚至连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对娟子说:
“你怎么突然这么豪放”?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陈树桐,是你太软绵绵了”。
“切!好吧”!
娟子开车的模样很帅,再加上带着墨镜的缘故,让人十分有安全感。只是这变化也太快了,跟徐先生告别之后,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等快到了家里那边,娟子父母打来电话,又她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却直接被娟子回绝了:
“妈,我有男朋友了”!
“那个陈树桐”?
“嗯”。
我的心里十分忐忑,感觉她的父母会极力反对,而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
“好吧,那我们也不干涉你了”。
我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这老两口很难缠,没想到今天却是如此通情达理。 车正开着的时候,娟子边开车边拽拽的问我:
“陈树桐,有没有考虑过和我结婚的事”?
“什么,结婚”?
“嗯,如果到那时候,我们可能都会死,不如早点结婚,不要到死之前都是单身”。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令我措手不及,我确实想过与娟子结婚的这件事,可是现在我们处在一个巨大的事件之中,随时可能有无法预测的事情发生。而且结婚,我母亲那边肯定会召集很多亲朋好友同事,根据我母亲之前的说法:
“别人家小孩上学、结婚、生孩子咱家都去随礼了,等你结婚的时候妈一定得把份子钱都收回来”。
照这样来说结婚其实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不仅还要取得父母们的同意,而且因为我和娟子的老家并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在哪里办酒席也是一个问题。而且要把那些亲朋好友都找过来,会让我感觉十分麻烦。娟子注意到了我的犹豫,于是对我说道:
“没关系,我会对你好的,陈树桐,相信我”。
我感觉我们俩男女互换了,这种话本应该是我说,但是从娟子的口中说出来,却让我感觉莫名的心动,终于能体会到那些被求婚的女孩子是什么感觉。
“可是我们还没有新房啊,而且结婚之前一定要互相见父母,要双方的父母见面,还要定好酒席,还要准备婚礼,还要邀请亲朋好友什么的”。
“所以,我们领完证就去做这些事啊”!
“什么,领证”?
“是啊,不领证怎么结婚”!
“那叔叔阿姨知道吗”?
“回去再告诉他们喽”!
我知道我的父母肯定是非常喜欢娟子的,上次我们回家,娟子和我妈亲得要命。就是不知道,她父母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其实我也挺想照她说的那样去做,一旦等到圣女现世的那个时候,可能真的就没有任何机会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
“我想和你结婚”!
樛藤在后车座兴奋的喊道:“真的,你俩要结婚啦”!
人生第一次,我开心的笑了起来,是那种藏不住的笑。带着墨镜的娟子,开着车,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娟子一改刚刚的作风,一边开车一边笑,脸红红的。
“哼,我就知道你刚刚在装”!
娟子拽拽的形象终于是绷不住了,她捂着嘴笑了起来。我们俩人也不知道在傻笑个什么,只凭后面的樛藤慢慢的吃着狗粮,实在是很对不起他。车子有惊无险的开回了城市,马上就要到家了,这次回家和往常不同,因为决定了结婚的缘故,我和娟子之间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要不,先去我家,和我父母说说?他们应该挺好说话,感觉我妈妈挺喜欢你的“。
“好啊,但是我爸妈说他们俩这几天要过来,要不要这几天就和他们俩说”?
“也行,不过要好好准备一下”!
我和娟子说罢就开始行动,先是去超市买东西,我们的计划是,先请叔叔阿姨来家里吃饭,然后再和他们说结婚的事情。准备的时候我和娟子无时无刻都带着樛藤,生怕这大喜搞砸了圣女的大事。樛藤饶有兴趣的说:
“我到时候能当伴郎吗”?
“当然喽,不找你找谁”!
我们在家里屯了一大堆做美食用的食材,娟子还为我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用来应付那老两口的提问。为了表示诚意,我还买了一些水果,按照娟子的说法,他父母不喜欢那些看起来很贵重的东西。
等到娟子父母来的时候,我和她做了一桌子菜,然后还开了一瓶红酒,饭桌上,娟子的父母应该也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他妈妈问:
“这是干什么?简单吃点就好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住的环境怎么样,看起来还行吧”。
“爸妈,今天有话跟你们说”!
她爸爸干了一杯红酒,十分紧张的听着:
“其实我和陈树桐已经认识很久了,也谈了很久的恋爱了,只是当时一直没和你们说,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失忆了,一直是陈树桐陪在我旁边照顾我,最近我们也遇到了很多的事情,经过慎重的考虑,我们想结婚”。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恋爱”?
“大二下学期”。
他妈妈有些着急的问:“谈了这么久怎么没告诉我们一声”?
面对质问的罗小娟有点扭捏:“没想和你们说,就是”。
“那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当然是谈恋爱啊”!
“哇,罗小娟,你太厉害了,谈了这么久的恋爱都不和我们说一声”?
气氛在逼问之下变得有些尴尬,最尴尬的是樛藤,此时此刻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该干什么了。我轻轻的拉着他把他带到了卧室,帮他关上了门。我转过身,面对着有些生气的罗爸罗妈,十分诚挚的向他们说道:
“叔叔阿姨,我十分喜欢娟子,最开始是我追求的她。当时仅仅只是一眼,我就入了迷,其实虽然我失业了,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毕业的时候我努力找工作赚钱,为的就是希望将来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但是这其中,确实出现了一些不可控的问题,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努力,至于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是因为我们觉得其实青春就那么几年,而且我们心里也早就认可对方了,所以我们有信心面对婚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小伙子,有些事情不是光说漂亮话就可以解决的,你要真的很优秀才配得上我们家小娟”。
看着这两个不好说话的父母,幻想神从我的脑海里钻出来。
“用我的神力给他们的灵施加幻术,让他们知道真实的情况不就行了吗”。
我对幻想神说:“我不想对她的父母施加幻境”!
“好吧,你自求多福”。
“叔叔阿姨,新房的钱,我们家会出,至于彩礼我们只能尽力了”。
“叔叔阿姨并不在乎那些钱,说实话只要你有实力,彩礼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我们担心的是,你这样的人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好的生活是一起创造的,如果我能直接给她,那她的人生是不是也只能呆在牢笼里了呢?叔叔阿姨,我们现在做的工作是有收入的,您可以问娟子,只是跟那些人相比缺了一纸合同而已”!
“那叔叔阿姨至少得知道你们现在具体做的是什么吧,没有稳定的收入,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无业赖子结婚”!
娟子也有些着急:“妈,我们不是无业赖子,您说话也太难听了,之前跟您说过我们是专业解决灵异问题事件的团队,而且我们现在根本不缺钱”!
“闺女啊!你放着那些优秀的博士,研究生不去找,偏偏找一个陈树桐这样一个人谈恋爱,谈恋爱也就算了,现在突然说要结婚,我们真的很难接受啊。树桐,不是叔叔阿姨看不起你,我们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结婚是大事,以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行”。
“他到底怎么了啊?妈”。
就在我的脑子飞速思考应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时,意识竟然陷入了灵域的黑潭之中,死神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
“她父母毕竟不知道事情的因果,这你不能怪他们,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带着她女儿跑出了校园”。
“可那时候他们的女儿被性骚扰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呢”?
“因为罗小娟没有和他父母说”!
我意识到,在娟子的家庭里,充满着逼问,她自然是不愿意和家里说自己的情况。
“所以那该怎么办”?
“我将让他们看清真相”。
“你要干什么”?
“他们将会看到罗小娟人生的真实经历”。
我无法拦住死神的力量,死神控制了我的身体,我只能用嘴问罗小娟:
“小娟,可以允许我,让令尊们看清事实的真相吗”?
娟子稍显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死神的控制下,我抬起左手,朝娟子的父母伸出手心。一瞬间娟子父母的两个灵便被拉出灵潭,遁入了她的精神世界。
“他们遁入了娟子的精神世界,那岂不是,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要看一遍”?
死神回复我:“我只是让他们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死神便将两个人的灵重新归位到他们各自的灵潭之中。清醒过来的夫妇俩,看样子知道了些什么,向我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树桐”?
“我和你女儿一样,是被选中的人,您二老在刚刚的世界也都看到了吧”?
她母亲十分激动得说:“我警告你,虽然她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对不起阿姨,我是真的喜欢她,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不结婚就是,但我们是不会分手的”。
我们四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娟子之前的经历感到心痛了,娟子的妈妈看起来十分悲伤。的确,那些女儿没有告诉过她的痛苦,突然给她看到,一定会非常痛心。我再一次说道:
“对不起,阿姨”。
娟子妈妈说:“算了,吃饭吧,把那个小伙子叫出来吧,让人家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不太好”。
我转身把樛藤的卧室门打开,樛藤正站在窗户旁边吹风,看到他十分孤单的样子,我十分自责,当时要是他在其实也没什么。
“没关系的树桐哥,你刚刚是出于好心”!
我轻轻的搂住了樛藤这个小伙子,虽然男生之间都是很注意肢体接触的,只是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太过孤单,我想告诉他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从没想过,我和娟子的事情,会引得很多人不开心。
“树桐哥,你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相信你也能照顾好小娟姐。其实你和娟子姐是一定要结合在一起的,只有那样,你们身上主神的力量才会相互呼应而升华,因为现实没有神域的缘故,所以需要你和娟子姐的结合”。
“不管那么多了,出来吃饭吧,已经解决好了”!
我带着樛藤出来,娟子父母恢复了和善的表情,只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提及结婚的事宜。看来她的父母暂时还不想谈那种事情,我完全理解,这就像是一场事故的遭遇,无论好坏,都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更何况是他们最看重的人。我想娟子也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了她父母的灵,今天虽然结婚的事情没有什么进度,但是今天最大的意义在于,她的父母真正的了解了她,她也向他们展露了那些从未提及的伤口(虽然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