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整个丽城被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之中。
凉风习习的路边,肖诃没有等来少夫人,只等来了那几个灰头土脸的程家保镖。
他看着刚刚与之汇合的老大,听着保镖的汇报,腿软到差点当场跪下。
完了,少夫人这是......玩了一出金蝉脱壳。
他自责的站在言炔乘坐的豪车门边,双手紧绷着垂在两侧,晦涩难当:“对不起,老大,我把少夫人跟丢了。”
此时的言炔,后仰着坐在椅子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肖诃的感官神经。
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听着肖诃战战兢兢的汇报,面色冷峻的吐了一口烟圈。随着缥缈的烟雾冉冉升起,顺势虚化了他眼底骇人的戾气。
“老大......是属下失职......请责罚......”
肖诃低着头,郑重其事的语气在这个漆黑的夜显得尤为沉重。
但,除了路边偶尔驶过的汽笛声,男人并没有任何表示,莫名的寂静让人寒从胆边生。
一旁的程承吧嗒吧嗒,闹心巴拉的抽着烟。时不时的还不忘抬脚,给那几个跟丢了人的保镖两脚,口中骂骂咧咧:
“废物......看个小姑凉都看不好......我要你们有啥用?”
几大保镖苦不堪言,他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谁家的小姑娘这么鬼精?
言炔沉默的抽着烟,丢了手中即将燃烧殆尽的烟头。看着窗外如墨一般浓郁的月色默了默,浑厚的嗓音十分的低沉:“你给她邀请函了?”
这话是问程承的。
对方接收到这个信息,第一时间望向了车内的言炔。借着微凉的路灯,他甚至能看见他线条清晰的侧颜透着令人心颤的寒。
“没有,那是你女人.....需要那玩意干啥?”程承看着肖诃,回答得十分的心虚。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种地下拍卖会,没有他们的邀请函,想要混进去比嘉宜德那种正经的拍卖会还要难。
而邀请函都是由各个分舵的主理人直接派发,最可怕的是,为了保护买家的私人信息,很大一部分人用得是艺名。
看着言炔那副不想理人的表情,程承也是非常的郁闷。他可劲嘬了两口烟:
“你这什么表情,怎么和你女人一个德行?我怎么知道她有你这棵大树不靠,会自己跑了?
我特么都已经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了,我又不能跟着她去拉屎。
再说了,谁知道她扯谎都扯得心安理得,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谁特么知道在这种地方,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能接应她的人?你们一家人谁没有800个心眼,这就不能怪肖诃,也不能怪我......”
那小白花说要上厕所,他又不是没有阻止过?
再说了,人都有三急,这是他一个大男人能控制的么?明明已经安排了那么多保镖跟了上去,没想到还是让她给溜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他和他家的保镖都挺废物的?这么多个大老爷们,连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都看不好。
丢人。
言炔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并没有理他。冷峻的面色透着隐忍。
他千方百计想要保护的姑娘,这是想以身作尔,请天下人入局......
真的就这么等不及么?
言炔眼底依旧是一片冷冽阴翳,指尖的关节被捏得嘎嘎作响。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深墨般的夜色:“去拍卖会现场,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他语调阴沉,漆黑的眸光冷若寒潭。
这是什么意思?
肖诃还在揣摩用意的时候,言炔的车队已经风驰电掣的扬长而去......
......
与此同时,白天还是一袭素衣的宋柠,一脸淡漠的出现在郊外一座豪华庄园入口。她后面突然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厮。
此人叫阿辉,一个混迹珠宝界多年的好手。
宋柠看着眼前巍峨且样式复杂的建筑,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了一抹邪笑。
这里便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下拍卖行,今天晚上的拍卖会场地。
她随手拿过银狐色的面具戴上,单手执着厚重的邀请函,被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恭恭敬敬的请进了贵宾休息室。
刚进到大堂,就听见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你也是冲着月光之泪来的吧?那颗消失了六十多年的顶级蓝宝石,竟然又出现了。”
一同等电梯的老者回答得很保守,也恭维了几句:“还是您老见多识广啊......
只是听说这月光之泪,连张照片都没有。见过它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怎么确定今天晚上拍卖的这颗蓝宝石就是月光之泪?”
“放心,这种品质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本来就很少见。而且无烧还能这么无限临近皇家蓝的矢车菊,不可能不是月光之泪......”
转眼间,两人楼层已经到了。宋柠看着两人的背影,深不见底的清眸被银色的面具染了细碎的冷光。
月光之泪?
几十年前就连同照片信息一起消失的神物,怎么会在她妈妈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