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泽领我到厨房,我翻找半天,连片剩菜叶子都没发现,锅碗瓢盆被刷到反光。
“这么大个阮家连个剩菜都找不到!”
阮君泽打开橱柜,我带着哭腔,捂着肚子,,“不用找了,什么都没有……看来今晚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我记得母亲经常会让人买了一盒糕点。”
果然在最下面的柜橱深处,放了盒用红锦裹着的木盒。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吃的,我明明都找了。”
“兴许是放在深处,你没留意,那家糕点比较难买,下人们常常多买一盒。”
“我可以吃吗?”还没打开盒子,我已经闻到酥油的香气。
“吃吧,回头我再差人去买一盒。”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接过木盒,糕点的香气顺着缝隙跑出来,五花八门的糕点精心摆放,看上去就赏心悦目。
我咽下口水,小心翼翼拿起糕点,生怕一用力把就它捏碎了。
咬一口,唇齿留香,满嘴油香味,我饿急眼了,也顾得上细嚼品尝,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才缓过饿劲。
吃得太急,导致我不停打嗝,塞了满口的糕点喷射而出,全喷在阮君泽那张俊秀的脸上。
“不好意思。”刚开口,糕点渣从嘴里蹦出来。
阮君泽扫抚着脸上和头发的残渣,拍打衣服上的碎屑。
整理衣领时,我瞥见他脖子后侧有颗红色的痣,但厨房光线昏暗,月光稀疏,也没看太清。
我嚼碎糕点咽下,阮君泽狼狈不堪却也没恼,“看来你有很多礼仪要学,日后我来教你礼数和规矩。”
夜幕低垂,我沉沉的在房间里睡着,猛地从床上坐起,心慌的厉害。
顿时间感觉房间温度冷如冰窑,我裹紧棉被,眼睛变的腥红,吐出一缕寒气。
月光透过窗户,映在床纱上,一道鬼影远远的站在床边声音冰冷幽长,“离开这…阮家很危险……”
“谁!”
我裹着棉被冲下床,撩开床纱,赤脚踩在冷冰冰的地上。
房间内什么都没有,温度也在一点点回升。
那声音和睡梦中出现的声音一模一样,好像是提醒我阮家有危险,让我离开阮家。
“难不成三位姨太的鬼魂没送走?”
这个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鬼魂的痕迹,刚才在阮家院里转悠时,也没看见哪里有鬼魂存留。
地上太凉,冻得我脚麻,眼瞅天就快天亮了,我哈欠连天,既然初好已经和宋仁丽离开,我便不急着查清事情真相。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下人喊起给陈秋烧水泡茶。
我睡眼惺忪,困意占据我整个大脑,烧火的空当,我竟然坐着睡着了。
就连下人进来送茶叶,我也没理会,隐隐约约听她说,把茶叶放哪,让我干啥……
我太困了,她的声音在梦里虚无缥缈,根本没听清,但我还是本能的点点头应下。
直到陈秋院里来人催,我才勉强清醒过来一点,艰难地睁开眼睛,傻愣愣地抓了把东西,倒上开水,端去正厅给陈秋敬茶。
陈秋起的也早,看来昨天蛊虫的症状已经消失了。
除了脸色有些泛白,精神气不错。
趾高气扬地坐在主位上,正厅里只有几个下人。
阮君屹翘着二朗腿坐着,没看见阮君泽。
陈秋悠然开口,“昨天的规矩,四姨太可还记得?”
阮君屹盯着我,想起他的嘱咐,我拉丧着的脸,立马挤出笑意,跪在她眼前把茶恭恭敬敬送到她手边,“夫人请喝茶。”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不断咒骂,“什么身份还让老娘我早起烧水泡茶,我真服了,要不是有重要的事,老娘怎么可能卑鞠屈膝来阮家当个妾室!”
我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当初还觉得妾是个闲差,在正妻面前,妾室连条狗都不如。
我恨得牙根痒痒,差点把心声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就快崩不住。
陈秋兴许是见我态度比昨天好太多,也没找我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含在嘴里几秒还没来得及咽下,立刻把茶水都吐在我脸上。
得亏我闭眼及时,不然要被茶水烫瞎。
我原地炸毛,“你有病啊,每次喝茶都要吐在人身上。”
陈秋嘴有些红肿,吐着舌头,举看茶杯气得面红耳赤,却说不出一句话。
阮君屹立马推开我,躲在她面前,查看陈秋的情况,“母亲,您怎么了? ”
陈秋一直看茶杯,“麻……”
他接过茶杯,看清水里泡的东西,转过头就骂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居然泡这样的茶给我娘喝!”
我不明所以,忙活了一早上,还是我的不是,“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早起辛辛苦苦给她烧水泡茶,我有病吗?这么光明正大害她!水是阮家水井里的水,茶是下人拿来的茶,杯子也是阮家的东西,凭什么说我害她。”
“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自己看你泡的什么?”
我怒气冲冲夺过茶杯,看见浮在水面上的圆型颗粒,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窘色跃然脸上,“怎么是花椒?”
我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困得迷迷糊糊,茶叶和调料放得那么近,我随手抓了一把,以为是茶叶,结果抓了一把花椒……
“原来那丫鬟是让我别拿错了……”
我刚才理直气壮说了那么多,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秋嘴肿的更厉害,嘟嘟囔囔地听她说要休了我,阮君屹朝下人喊叫,“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医生。”
我担心陈秋真让阮坤休了我,妨碍我调查,从怀里掏出糖块,“不用麻烦医生!”趁陈秋不注意,塞进她嘴里。
阮君屹激动的朝我大喊大叫, 你又给我娘吃了什么?”
“糖能缓解麻椒,不信你问问你娘嘴还麻吗?”
陈秋的嘴肿大一倍,仔细体会,“好像确实没那么麻了。”
她说话不清,舌头上的麻劲还没完全过。
“那我娘的嘴肿成这样……怎么办?”
见我喂的东西真好用,阮君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用冰块敷一会就好了。”
我低着头,放低姿态,“对不起夫人,我今天早上没睡醒,让您受苦了,我立马重新烧水重新再给您泡一杯。”
陈秋慌忙摆手,“不用了,你的茶,我无福消受,今天我就让老爷休书一封,你离开阮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