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啪嚓一声，酒杯在简杉的手里，四分五裂。
有鲜血从他指间滴落，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莫，“秦莫，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莫缓缓喝掉自己杯子里的酒，沉声说道，“程迦南前几天生了个孩子，女儿。”
他看向简杉，“是你的。”
简杉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血丝像是一根根在他眼睛里崩开了似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好像血染了一样红。
简杉跌跌撞撞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
简杉话没问完，自己仿佛就猜到了一个可能，“……顾千里在岐浪，是吗。”
秦莫点了点头，“我找不到她，但我想，程迦南如果要生了，她们这么好的关系，她肯定会来。”
“也对……”简杉喃喃道，“也对。”
他的脑子里，其实有些混乱，很多事情都捋不清楚。
所以反应一直就慢半拍。
片刻后，简杉才定定看向了秦莫，“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
秦莫看着简杉，并没有否定，“是，早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且还加上了酒精的催化。
简杉简直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跳了起来，扑了上来，一拳头就砸在了秦莫的脸上，“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你不告诉我！”
他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简杉盯着秦莫，“你自己明明知道，错过了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感觉，但你居然不告诉我。”
秦莫抬手，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丝，淡声说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服她告诉你。”
简杉闻言一怔，“你是说……”
他反应过来了秦莫这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南南不想告诉他，南南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她信不过他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起码，在她知道孩子存在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
简杉冷静了下来，他颓然坐进椅子里，肩膀耷拉着，看起来有些颓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低声问了一句，声线已经有些发哑。
秦莫说道，“有一阵子了，那时候我还和里里在一起……”
或者说，算是在一起吧。毕竟他和里里重逢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很是紧张又疼痛，一直不能算是好好的真的在一起。
“程迦南飞的航班在国外出事故那次，她没有登机，因为她当时因为妊娠反应太严重而住院了。”秦莫说道。
简杉浑身一震，他猛地抬眼看向了秦莫。
他目光里的那些难过仿佛实质。
但已经没有了什么对秦莫的责备和怨怼。
他怨不了任何人，南南给过他机会的……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珍惜。
她独自扛下了怀胎十月的艰辛……扛下了生产的痛苦，原本都已经打算再扛下独自抚养孩子的压力了。
但还是选择了，给他一次机会吗？
简杉的喉咙有些发紧。
“她在哪。”简杉哑声问道，“南南现在在哪？医院？”
简杉现在想到秦莫似乎在医院出院那会儿，情绪好像就有些不太对劲，兴许就是那个时候，碰到了南南和顾千里吧？
他冷静了下来，思绪倒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