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沉默着，没有做声。
秦珂在那头，声音有些不满地对易航说了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委婉一点会死吗。”
易航在那头无奈对秦珂说着，“我怕我太委婉他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脑子一热就跑去现场了。”
“人家甚至都不用看到他抵达现场，只要看到他从公司火急火燎一出发，就已经能够断定顾千里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那你当下次人家还只弄断三根钢缆而已吗？那些家伙……”易航大概是和那些人打过交道的，所以对他们的行事风格也清楚，并且有些不齿。
于是嗤笑了一声，“做事情的套路我清楚得很。”
秦莫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也不可能再贸然前往现场，哪怕心里再担心。
哪怕已经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直接飞去看看了……
但也不行。
他不能去。
秦莫声音很哑，对于秦珂和易航在那头的对话，听了之后也没有任何想要做出的回应。
因为对秦莫而言，只要自己不能去现场，不能在这个千里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那么其他的，不管理由是什么，与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
秦莫哑声说道，“所以，只要我不去，这个事情……在里里这里，就打止了吧？”
易航听了这话，忖了忖，“应该是吧，对方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估计也就是为了最后确定一下，顾千里在你心里的地位，你无动于衷，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浪费在顾千里身上。”
“就算还会对顾千里继续保持关注，但多半不会再对她动手了。”
秦莫听了这话之后，哑声说道，“那就好。”
秦珂在那边小声说了句，“秦莫，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秦莫很想说一句没有关系，这是你母亲做的事情又不是你做的，所以你没有错……
可是他说不出来，他连一句没关系都说不出来。
因为，真的不是没有关系。
这些事情，这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都不是没有关系，而是有关系，很有关系。
秦莫只能低声说了一句，“那……先这样吧。”
然后结束了通话。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着。
王孙不是很放心他，于是就在他旁边陪着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秦莫坐在那儿，双目空空的，抠着手指。
修长好看的手指，就被他自己抠得，指甲两边的皮都翻了开来，露出里头的血肉来。
十指连心，光是看着，都能让人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都在跟着疼。
但是秦莫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手指几乎是在机械性地做着重复的动作。
王孙原本想要制止他的，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他要是不做点什么，没有点什么疼痛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的话。
王孙担心秦莫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就要断了。
他从秦莫创业至今，一直在他身边工作，所以和秦莫一起见过了风浪的。
事业上，工作上，那么多的风浪。
都没有见秦莫怕过，怂过。
好像任何事情，他都能够硬着头皮往前冲。
这还是第一次，王孙看到了秦莫无限软弱的样子。
好像现在唯一能牵动秦莫心绪的，就是小单在现场发回来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