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顾千里沉默了片刻，轻轻叫了他一声。
尽管很努力地控制语气，但顾清扬还是从她语气里听出来了凝重。
顾清扬声音里的雀跃收敛了几分，问道，“怎、怎么了？我听你语气不太好，出什么事儿了？”
顾清扬顿了顿，继续道，“是不是因为沉沉的事情？你别担心，沉沉的事情不打紧，那孩子其实聪明得很，到哪儿都差不了，也就你妈总是不放心，才觉得哪儿都不能让他去。”
顾清扬不疾不徐，语气里带着温和的劝慰，“但孩子长大了，总想要自己决定人生和道路，总想要自己出去飞，没有能一直绑着拴着的。所以你也别太担心沉沉了，他在外头见识够了，差不多了就会和我们联系的。”
“我也是怕你担心这个，才让天边最好先不要和你说沉沉的事情，毕竟你因为阳阳的事情已经够忙够累了。她还是和你说了吧？没办法，天边这孩子从小就依赖你。”
顾千里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按说，父亲这样的性格，但凡碰上个别人，兴许就能平平稳稳过一辈子了吧。
也不至于因为养女被嫁出去的事儿而太过不平，搞得都年过半百了还要妻离子散的境地。
而现在，还要身陷这样的事情里。
顾千里心里一下子就有些难受，“爸爸。”
她又轻轻叫了顾清扬一声，顾清扬当然也意识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停顿了几秒，严肃问道，“究竟怎么了。”
顾千里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了个话头，“天边出事了。”
她将这些事情同顾清扬说了一遍之后。
原本以为，需要安慰一下顾清扬，因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为人子女，长大之后可能就是会在一些时候，需要安慰父母。
但顾清扬虽然因为得知这件事情，情绪也变得很凝重，但却没有到需要顾千里来安慰的程度。
他沉默了片刻，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她那个性格，总有一天不是逼死别人，就是逼死她自己……只是我本来以为，沉沉的情况越来越好，她的情况也能随之越来越好。但没想到……”
顾清扬没想到的是，他们眼中觉得顾幕沉已经好多了，但是祝小姜完全不那么认为。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顾幕沉比以前的状况要好，她要的是顾幕沉痊愈，像普通人那样，甚至比普通人更优秀。
总之，听到顾清扬的声音还算冷静，顾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父亲不够冷静情绪失控的话，她可能真的还要愁着怎么安慰。
顾清扬这么冷静，顾千里倒是可以不用再故作坚强。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有些无助，问道，“爸爸，现在怎么办啊？天边很害怕，所以我不敢垮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清扬说道，“叫她不要怕，你也先别太担心，我马上来海城。”
结束通话之后，说来也奇怪，明明从小到大就不太能靠得上父母的她，却还是会因为父亲这话有些心安。
而比起顾千里此刻的心安，秦莫的心非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