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倏然传来一个愠怒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显然，是因为跑着赶过来，并且情绪的剧烈起伏，才有了这样急促的气息声。
顾千里一手扶着门框，额头上满是细汗，面色苍白，气息急促。
看着儿子病房里这三个不速之客，目光宛如充满戒备的母兽，哪怕已经身受重伤，也依旧要护着自己的崽子。
顾千里冲到病床前头，挡在了顾星阳跟前，她几乎要站不稳。
其实先前她原本可以直接冲进来的，但是一阵剧痛让她几乎要眼前一黑，努力扶着墙，才稳住了身体不要倒下。
等到她终于能够从剧痛中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时，病房里这几个不速之客，已经对阳阳说出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顾千里看着儿子煞白的小脸，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及检测仪上明显愈发加快的心率。
她心如刀割，瞳眸几欲滴血般地盯着她们。
声音嘶哑，“这是我儿子的病房，请你们，出去！”
苏丽安一看到顾千里，就恨之入骨，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只是碍于莫洁莹在场，苏丽安只能够惹下恨不得怒骂的冲动，小声对卢清芳说了句，“妈，她就是顾千里，秦莫的……那个。”
然后，她泫然欲泣地对莫洁莹说道，“伯母，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就是她，当初害得莫哥受了那么多伤，当初害得莫哥差点残了。”
莫洁莹的面色倏冷，目光没有温度地盯着顾千里。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当初伤得有多重。
不止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伤。
身体上的伤害就算治愈了，但是心伤，却仿佛从没好过。
从那之后，莫洁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见过以前的儿子了。
他的躯体虽然还活着，但是那个乐观又朝气，自信又明朗的大男孩，好像已经死在了那一场事故里。
哪怕到现在，秦莫如此事业有成。
莫洁莹也依旧觉得自己的儿子，再没回来过。
而她也一早就知道，秦莫当初之所以会搞成那样，都是拜一个女人所赐。
她一直都知道，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见到这个女人。
莫洁莹冷冷盯着顾千里。
苏丽安继续可怜巴巴地说道，“莫哥念旧又心软，她肯定是利用了莫哥这个性子来缠着他。”
莫洁莹几乎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顾千里。”
顾千里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看着这个容貌温婉的中年女人，虽已人至中年，却依旧不难看出其风采，年轻时想必是个大美人。
眉眼里不难看出和秦莫的神似。
这是秦莫的母亲，也就是……阳阳的奶奶。
顾千里心中忽然有些难过，莫名的悲凉，自己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也没有尝过多少祖辈的宠爱。
陆祈言的父母不喜欢他，无可厚非，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阳阳不是自家血脉。
而她自己的母亲，对阳阳也没有多喜爱。
所以这孩子才会格外喜欢顾清扬，因为祖辈里，只有姥爷疼他。
眼下这个，是孩子的亲奶奶。
但却看他如同看着一团垃圾，看着顾千里时的目光，更是像看着一堆无用之物。
“我们为什么要出去？”莫洁莹淡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