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里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声音略哑，“你第一次飞国际线，我怕你在国外时不安心，反正你在国外也只能干着急，不如就不告诉你了。”
顾千里清了清嗓子，好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哑，“而且我也因为医疗费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就有些忘了要发个消息告诉你了。”
程迦南努力控制着目光不往顾千里的脖颈和领口看，“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不用，反正睡也不太踏实。”顾千里起身将窗帘拉开。
“韦姐呢？”
“我让她放假了，反正现在阳阳不能探望，留在这里也是跟我一起干着急。”顾千里弯身整理儿子的床铺。
然后忽然就有些站不稳，程迦南赶紧伸手扶了她一下，“没事吧？！”
“没事。”顾千里说道，只不过因为迦南扶住她这个动作，领口倒是更开了。
这会子就连顾千里自己都察觉到了，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衣领子。
都到这个位置了，程迦南再装看不到也不合适，只能无奈问道，“是……谁啊？”
顾千里转眸看向她，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程迦南还保守地猜了猜，“该不会是陆祈言吧。”
但程迦南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不等顾千里回答，就说道，“算了，要是陆祈言可以，早就可以了，还用等到现在么……是秦莫吧。”
甚至都不是疑问句，直接就是个肯定句。
顾千里没做声，只弯了弯嘴角，就扯开了话题，“阳阳的医药费已经不用担心了，很快就会转去莘弘医院，接受最好的医疗团队最好的治疗。”
“你是为了这个吧。”程迦南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拥住了她，“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了，我知道你扛不住了。”
顾千里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埋进了程迦南的颈窝里。
程迦南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程迦南轻轻拍了拍顾千里的背，“没事没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顾千里，想了想就说道，“反正他长得好看，你对他也还有点感情，把他睡了也不吃亏。就当白嫖了他。”
顾千里原本还有些难过，听到程迦南这话，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是啊，而且他还出钱给孩子治病呢。”
“就是就是。”程迦南一通安慰顾千里。
顾千里轻轻拍了拍程迦南的背，“其实陆祈言也给我开了一样的条件，让我和他复婚。”
顾千里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就是走投无路了，阳阳比什么都要紧，但是真要让我选，我还是选了秦莫。因为……”
她咬了咬嘴唇，“我怎么样都行，但这件事情，我希望他能参与进来，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给我开的筹码而不得不参与，都没问题，只要他能参与进来就行。”
程迦南听着她这话，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啊，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孩子生了这么重的病，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不做些什么？
那样的话……阳阳也太可怜了。
程迦南重重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对！花他的钱，千万别客气！也不想想你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