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里并不想与她多言，反正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来这一趟，注定是要和大伯一家撕皮撕脸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顾千秋会这么沉不住气，居然直接下楼来打她。
顾千里没做声，吴悠却没那么好脾气，摆明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了，于是将顾千里往自己身后一挡，就说道，“你也别在这儿跟咱横，顾氏现在什么个情况，大家都清楚，谁知道几个月后还有没有顾氏存在啊？你还能摆多久大小姐的谱呢？”
顾千秋脸都被气青了，刚想和吴悠对线两句。
电梯就抵达了楼层，她们三人走了出去，保安倒是没有跟出来。
顾千秋走在前头。
吴悠和顾千里在后头走着，吴悠就覆在顾千里耳边小声说道，“哎你说现在我要是调头跑了，会不会比较没骨气没义气啊？”
顾千里原本因为顾千秋这样一闹，心情很不好。
此刻被吴悠这话差点给逗笑，努力绷住了嘴角，低声说道，“那倒不会，不过……来都来了。”
“……”吴悠无语了几秒，才说道，“神一般的来都来了，行吧，来都来了，说实话我工作这么久还没来过顾董办公室呢，反正也不打算干了，就当来开开眼好了。”
顾明扬办公室里，烟味非常浓重，无论是办公室里那套沙发的茶几上烟灰缸里，还是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都塞满了密密麻麻的烟蒂。
而且办公桌和茶几上，堆满了各种报表和文件。
全然没有一个上位者的办公室里应有的整齐洁净，有条有理。
很显然，这一切的景象都昭示着，因为公司的困境，顾明扬已经焦头烂额。
而顾明扬的状态更是肯定了这一点。
他鬓角都白了，眼眶下两个眼袋拖了老大，眼眶青黑，下巴上一片灰灰白白的胡茬，衣服看起来也有些皱巴巴。
整个人说是蓬头垢面也不为过，看起来几乎比之前老了十岁不止。
吴悠有些震惊，大概是没想到工作了这么几年的地方，大老板会是这么个不修边幅的模样。
别说吴悠了，就连顾千里也很是震惊，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任何时候，顾明扬的形象都是很整洁的。
可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不管秦莫是如何针对他的，只能说是效果显著。
一看到顾千里走了进来，顾明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阴冷的目光就如同毒蛇一样盯着她。
“爸。”顾千秋低声叫了顾明扬一声。
顾明扬随意点了点头，但没看她，始终死死地盯着顾千里，像是恨不得用眼睛把她身上剜个洞。
搞得吴悠都有点紧张，怕这位大老板忽然暴起对千里动手。因为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要是动手，那就是打老人了，传出去可就不占道理了。
吴悠心里百转千回很是纠结。
而顾明扬也终于开了口，语气非常阴冷，声线很是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听着就让人觉得难受，也不知道得是抽了多少烟，才能有这个效果。
“你还知道回来？”顾明扬阴冷地问道，“我听说，你开着秦莫的跑车来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已经达成你当初说的事情了……陪秦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