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见她站在旁边没动，他拿起筷子的手又搁了下来，看着她，“愣着做什么？来吃。”
顾千里回过神来，咬了咬唇，坐到另一张高脚凳上。
她也不是故意想走神，只是在那一瞬间忽然想到，他们原来已经有五年，都没有这样单独，安静地坐在一起。
吃一顿简单的食物了。
顾千里轻轻夹了一筷子龙须面，吹了吹，送进嘴里，味道她觉得咸淡正合适。
但是她知道自己口淡，所以转头对他说道，“我口淡，可能对你来说淡了点儿，你自己搁点儿酱油吧。”
秦莫慢条斯理吃着面条，也没觉得有多淡。
他筷子戳了戳小砂锅里有着漂亮糖色的鸡肉，“这什么？”
“三杯鸡。”顾千里说道。
秦莫夹了一块，送进嘴里，眼睛很安静又缓慢地眨了眨。
顾千里问道，“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她还记得，以前学校食堂有好几个，各个食堂都有被追捧的招牌菜，三食堂的招牌菜就是三杯鸡，秦莫一直是这道菜的拥趸。
只不过那个做法更加麻烦，她的这个做法是那种网上教的懒人版，简化了很多，但好在味道也还不错。
秦莫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是一种……顾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
“没想到，你已经会做这个了。”秦莫的声线低沉，声音依旧是那样，淡淡的。
可是顾千里听着他这话，忽然有种感觉。
他是不是……也想到了从前呢？
“我……”顾千里发出一个音节来，抿了抿嘴角，然后轻轻地说了句，“也总得学着做啊。”
还能一辈子都学不会吗，也不会有人一辈子像他以前那样惯着她啊。
秦莫吃得慢条斯理，但倒是一点都没少吃。
顾千里先吃饱了，就上楼去换衣服。
这会儿再走进了衣帽间，就看到了放在一边柜子上的一堆印着大牌LOGO的纸袋。
里头居然全部装的都是崭新的女装，还有好几双女鞋。
顾千里一时之间，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她挑了一件吊牌上价格相对便宜的裙子穿上了，又选了一双单价最便宜的鞋子……
但尽管是这样，那价格也挺让人心惊胆战的。
她为了弄点钱交儿子的医药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累得都要虚脱了。
结果就只向他点了个头，这一堆里头各种女装和女鞋，她就挑了价格最便宜的，加起来都快六位数了。
顾千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剪掉了吊牌，从楼上下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客厅里头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只不过听得不太真切。
顾千里有些不太确定要不要进去，担心会不会打扰到他谈事情。
但秦莫大概是看到她了，所以不等她准备上楼去等，秦莫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来，“顾千里，过来。”
顾千里准备上楼去的脚步就只能停住了，乖乖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沙发里坐着的人，穿着一身很是闲适随意的……其实就是家居服。
只不过他一身气质出众，穿着家居服看着也不会很不修边幅就是了，这点和秦莫还真是一样。
顾千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