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胃口的话，就倒了吧。”顾千里抿了抿唇，忽然有些待不住，算了算时间，也充了一个小时的电了。
加上之前车里的那点余电，骑回市区应该是够了的。
就算差点儿，她蹬一程也不要紧。
主要实在是在这儿有些待不住了。
不管她素日里有多坚强，骨子里也有脆弱之处，儿子的病磨细了她的神经。
使得她仅剩的那点大心脏，都得用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坚强和可靠的模样来。
她不是不难过。
以至于就算理智里知道，秦莫没有理由对自己温柔，因为他对自己已无爱意，只剩憎恨而已。
却依旧在某些脆弱的时刻，心里会冒出那么一线小小的希冀，希冀他能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温柔来。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依旧会为他跳动。
所以看到他家门，明明知道那像是个潘多拉盒子的盒盖，自己却还是走了进来。
她素来坚强，也只在自己现在将要撑不住的时候，才会想着是否也能找个依靠。
毕竟，他不是别人。
他是阳阳的父亲啊。
可是得到的只有冷漠，而此刻的顾千里，已经承受不了更多。
“我先走了。”顾千里说，“电差不多充好了。”
“才这么一会儿就充好了？”秦莫眉梢挑起，嘴角扯出个嘲弄的弧度。
“够我骑回市区就行了。”顾千里说着，就朝着厨房门口走来，想要从他身旁经过。
却被一只大手摁住了肩膀，他手掌的热度透过她被雨淋湿又风干的衣服单薄的布料，熨帖到皮肤上。
引得心头都猛地颤动起来。
顾千里睫毛颤了颤，“还有什么事吗。”
“急着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秦莫似笑非笑看着她，“我说了，我现在对你没什么兴趣，你就像这碗面一样，让人没有胃口。”
顾千里唇色有些白，此刻更是和脸色快要融为一体似的，显出一种病态的模样来。
她垂着眼眸，“我只是要赶回家收拾一下，还要去上班。”
秦莫嗤笑了一声，“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和顾氏共存亡了，挺好。”
他看了一眼日期，“那你最多下个月初，就能跟着顾明扬一起跳楼了。”
顾千里身子一僵，“我没有什么共存亡的心思，我只是需要这一份工资而已。”
她抬起僵硬的手来，将他按住她肩膀的手拿开，从他身旁走开。
顾千里听到秦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千里，你是不是只在我这里才这么大的骨气？在顾家你就算是被当成一条狗，嘴上硬两句，骨头依旧软得不行，只能跪着？”
秦莫这话说得嘲弄却认真，顾千里听得出来，他每字每句都是出自内心发自肺腑。
似乎是真的因此感到疑惑。
顾千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疼极了。她只想快些离开，但脚步却越显得沉重。
这让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恨不得剁掉自己这双不争气的腿，快点啊，快点动起来，离开这里！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又吹了空调冷风，腿上的旧伤也开始隐隐作痛，和心痛交相呼应着。
顾千里终于挪动了步子朝电瓶车过去。
秦莫的声音淡淡，“顾千里，既然你在我面前这么有骨气，我希望你从今以后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