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沈遇。
“我。”
“找我有事？”
“儿童急性淋巴白血病。”秦莫缓缓吐出一个病名来，问道，“会出现怎样的凶险情况？”
“就这种恶性的血液疾病，基本上出现怎样的凶险情况都不出奇，感染，衰竭，都有可能，尤其是化疗后，自身的免疫力也被攻击到最低了，感染的风险很大。”
沈遇马上给出了解答，“医学里最可怕的就是感染。不过，儿童急淋的治愈率还是很高的，无论是化疗缓解之后的预后，还是移植过后的预后，都是很理想的。孩子总是充满希望的，生命力也很旺盛坚强。”
沈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番，“就是有点费钱，抗感染就是个烧钱的过程，就海城的标准，层流病房一天都得上千，要是碰见个什么危重情况进了ICU，一天上万也是常规标准。但只要钱到位了，希望还是很大的。虽然这么说很不公平，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秦莫走到一旁，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叼上，“你说治愈率很高。”他顿了顿，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心里有些不很舒服的感觉泛起，“那死亡率呢？”
“死亡率是最不好说的东西了，因为不管统计的数字是多少，但凡落到人头上，那就是百分之百。怎么，你担心啊？前女友的那个小朋友……？”沈遇对顾千里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所以基本能猜到秦莫问的是谁。
秦莫没做声。
他不想承认，自己还是有些担忧，刚才心里那一时之间泛起的不舒服的感觉，应该就是在意和担忧，不管自己怎么为墓园那块小小墓碑而痛恨顾千里。
不管自己怎么觉得不公平，自己的孩子来不及见一眼这个世界，但陆祈言的孩子，却被她当成了心肝宝贝……
那都是她的错，孩子，终归是没有错的。
“你要是担心的话，那个孩子的情况我去了解了解。”沈遇说道。
秦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沈遇见他没什么别的要说，就道，“那就先挂了啊，你也早点休息，哎话说苏丽安不是来海城了么？你不和她共度良宵二人世界，大晚上来找我开什么科普讲堂啊。”
“没影的事儿。挂了。”秦莫结束了通话，原本准备开车走，但想到自己喝了酒，眉心紧皱，还是打电话叫了司机过来。
他是不会酒驾的人，曾经差一点就被陷害成酒驾，以至于他现在都还对酒驾有着很深重的阴影。
等待司机赶来的期间，他没有事情可做，看了一眼楼层索引，朝楼上走去。
科室门口，程迦南的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显然因为先前哭得太厉害，还缓不过劲儿来。
而顾千里，虽然眼圈红得像是要滴血了，却始终忍着没有落泪。
程迦南扶着她的肩膀，医生就站在她们面前，“星阳这次是突发高烧所致的休克和惊厥，抢救用药之后，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他第一次化疗后的数值还可以，但反应也不小，这一次的反应好像更严重，保险起见，还是得让他住进层流病房。”
顾千里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就咬了咬嘴唇，她当然了解过这些，所以在听到层流病房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就是一天上千的费用。
但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