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阳吸了吸鼻子,抽抽地窝在顾千里怀里哭出声来,“呜呜,我疼,我疼……”
顾千里搂住他,“哪里疼?哪里疼告诉妈妈。”她有些紧张,生怕阳阳有哪里不好。
“哪里都疼,呜呜……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我疼……”顾星阳哭得停不下来,像是对生病的恐惧,化疗的痛苦,堆积起来的委屈,再看到妈妈被打骂被欺负时,终于憋不住了,全部爆发了出来。
顾千里赶紧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轻嘘着,让他呼吸平复下来。
也是听到儿子的嚎啕大哭,顾千里才觉得他这会子才像一个小孩子。
没有隐忍着坚强着,像个大人一样懂事。而是像孩子一样,委屈了,难受了就哭。开心了快乐了就笑。
“没事,没事的啊,乖,妈妈不疼。”顾千里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妈妈一点都不疼。反倒是看你这么哭着,妈妈心疼得厉害……”
“那我……嗝儿……不、不哭了……”阳阳哭得直抽抽,努力地平复下来,等到平复下来时,大概是这样爆哭发泄了一通,精疲力尽。
就连化疗所带来的痛苦,一时之间也都被盖过了。
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顾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还在一揪一揪的疼,刚才孩子嚎啕大哭的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在她心尖上似的。
而且她还不能崩溃,孩子哭,她要是也跟着哭,那没完了,娘俩抱着估摸着哭一晚都不够。
顾千里忽然觉得有些心累,就搂着儿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化疗过后,医生说阳阳的数值还不错,这让顾千里高兴了一整天。
就连陆祈言的电话打过来时,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对陆祈言,顾千里其实还有些歉意,因为之前得知,不止顾氏,就连陆家的生意,也因为秦莫的针对,而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用秦莫的话来说就是,陆祈言现在是自顾不暇自身难保。
从他声音里,顾千里都能听出他的焦虑。
“祈言,你还好吧?”顾千里问道。
陆祈言在那头声音隐隐带着些烦躁,“你不用管我好还是不好,妈三天前打电话说了阳阳的病情,但我一直空不出时间来。千里,你现在缺钱是不是?”
顾千里眉心拧了拧,她知道陆祈言话里的‘妈’指的是她母亲祝小姜。
看来,几天前自己在电话里和母亲吵了一通之后,母亲就一秒没耽误的把这事儿捅到陆祈言那里去了。
顾千里紧紧咬着唇并没做声,她没那么圣母,她说不出来自己不缺。
就算再要自尊再要脸面,在给儿子治病面前,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最近的确,有些难处。”
陆祈言顿了顿,他从来没怎么听过这个女人示弱,从他们结婚开始,她就一直界限分明的和他相处,就是为了离开时能顺利抽身不受任何牵绊。
单亲妈妈养儿,不是没有过困难的时候,但她都自己扛下了。
这还是第一次。
陆祈言不由得想到最近秦莫对于他家生意的一系列攻势,心中忍不住生起了些自私又快意的想法。
他说道,“千里,和我复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