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说道：“她五年前的很多就诊记录和治疗记录，都被专人专门封了病历，所以查不到。”
“封病历？”秦莫眉头拧成一个结。
“嗯。”沈遇说，“因为诊疗记录其实也算是人的隐私，很多有钱人不希望让人知道自己的病史或者隐疾之类的，怕因为健康问题影响到家产分配啊，或者导致经营权动荡什么的。”
秦莫沉默着。
沈遇见他不说话，就继续道，“不过虽然查不到她具体的诊疗记录，但能够确定的是，她五年前，确切的说是四年半前左右吧，从那时候开始，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医院。以及唯一能查到的一个她的诊断……”
秦莫问，“是什么？”
沈遇沉默了几秒之后，声音很凝重地吐出了四个字来，“羊水栓塞。”
秦莫：“……”
要换做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现在信息越来越发达，所以很多人都从这样或者那样的渠道听过这可怕的四个字。
极高的死亡率，使得生孩子这样一个原本应该是迎接新生命，喜悦的事情，变得仿佛也充满了悲情的颜色。
“这里查到的是她的几张病危通知，上面写着病因是羊水栓塞。除此之外，别的诊疗记录都没有。”
沈遇给出了所查到的结果，叹了一口气，“羊水栓塞这种事情，碰到了就是命不好，活下来就是命大。但是肯定会经历一番艰难的抢救，有的甚至全身的血换过几次都有可能，肯定会元气大伤，可能好多年都恢复不过来。如果你上次问我那个曲马多的止痛药是她在吃的话，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很正常。曾经羊水栓塞还活下来的人，有点后遗症也不出奇。”
“知道了。”秦莫的声音微哑，“那先这样，再联络。”
秦莫结束了通话，车子也已经跟着顾千里开到了小区门口。
看着那辆已经开进小区的车，秦莫目光复杂。
那个女人，不仅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甚至，还因此差点丢了性命。
她差点就死了。
站在他的角度，明明应该觉得这是她的报应，应该觉得大快人心，觉得这是老天对叛徒的惩罚。
可是他的心里，除了越来越多的愤怒之外，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原来他们……
真的，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顾千里回到家里，甭管心里压着多少事儿，看到儿子时，心情总是能变得很平静，很安宁。哪怕只是跟着他一起看一集动画片，或者读一本故事书。
好像世界都能平静下来。
顾千里晚餐特意煮了阳阳最爱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阳阳最近胃口一直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院的饭菜他不喜欢。不过今天很给顾千里面子，吃了不少。
晚上，韦姐陪阳阳睡觉去了。
顾千里就打开电脑，打算做一些设计图，用来作为自己接私活儿的敲门砖，毕竟做他们这一行，就是靠作品说话。作品就是招牌。
一直忙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然后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给惊醒，不是大门的敲门声，而是自己的卧室。
大半夜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韦姐敲门。
顾千里忽然一阵无来由的心慌，起身的时候，脚都有些发软。
开门看到门外面色焦急的韦姐，顾千里嘴里发苦，“阳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