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忆闻言,再度惊愕的往李老头看去。
李老头无奈的搓着手,讪讪的笑了两声,尴尬解释道:
“我当时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诚意,听到他说愿意就想阻止他来着,结果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我老胳膊老腿的,没拦住啊……”
柳诗忆无语的抿了抿唇,她知道李老头向来喜欢逗这些小辈们玩,但这一次是真的玩过头了。
她目光带着警告意味的看了李老头一眼,随后赶去查看陆风的情况。
探脉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所幸李老头医术高强,在制药这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刚才那一颗解药下肚,他体内的毒已经被解的七七八八了,没有生命危险了。
柳诗忆长舒一口气,索性如此,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裴卿书交代。
“快把他扶到屋里去休息,这几日别再让他操劳了。”她吩咐道。
“是。”红梅微微点头,架着陆风往屋里走去。
柳诗忆目送红梅和陆风进了房间,略有无奈的走到李老头身边。
“你呀你,早就说你这毛病,这下好了,可闯了大祸了。”
“唉,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那小子那么实诚。”李老头略显无辜的摊手道。
说罢,他又对柳诗忆八卦道:“那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侍卫,你跟着紧张什么?莫非,你跟他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去去去,可别瞎说。”
柳诗忆心虚的表情哪里能瞒得住李老头啊。
李老头会心一笑,往房间里瞥了一眼。
他说着小妮子怎么一醒过来就忙着进去找人,原来那小子是她相好。
如此想着,他又扭头看向一旁呆站着的燕红枫,心里觉得可惜。
可惜了燕红枫这个好小伙子,居然没入的了柳诗忆的眼。
这边,柳诗忆坐在院里的桌子旁,毫不客气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喝。
她假死了将近三天未尽水米,都快要渴死了。
咕嘟咕嘟灌了一茶壶的水,可算是解渴了。
刚将茶壶放下,对面便坐下来一道红色身影。
是燕红枫。
“今日我能醒来,多亏了燕少主,多谢。”
说话间,她倒了杯水,往他所在的方向推去。
“小事儿,郡主给了刹然盟那么多钱,我身为少主为您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他扯动薄唇,脸上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不过……”
他喝了一口水,紧接着又放下水杯,看向她。
“柳相府欺人太甚,难道你就打算受着这气?”
“自然不,在听到柳思梦来相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此行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我让红梅去探听他们父女的谈话,知道他们想置我于死地。
我早就命红梅在柳相的房间里做了手脚,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一出事,皇上定是派了秦逸风来调查此事对不对?”
燕红枫微微点头,表示对她猜测的肯定。
“以秦逸风的聪明缜密,我想他定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柳诗忆一边说着,一边微眯起眼睛。
……
柳相府,前院。
秦逸风看着侍卫们再度搜出的无用东西,深深叹了口气。
“带路,本官亲自去搜!”
秦逸风身着绯红色官服,两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柳相所住的院子。
一进门,便见到院子外面堆满了杂物,而厢房里面几乎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这都是侍卫们搜查东西弄出来的。
厢房里的柳相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一抬头看到秦逸风带着人来了,连忙笑脸相迎的跑出来。
“哎呦,秦寺卿,您可算来了,您看这案子都查了这么多天了,差不多就行了吧?总这么查怪折腾人的。”
柳相有些受不了了,这些天他被囚禁在这个房间里,屋里就放了一张床,连椅子桌子什么的都被拖出去了。
自打他进京做官以后,就没过过这种不像人过的日子。
他实在是抗不下去了。
秦逸风板着一张脸,听他如此说话,冷声质疑道:
“柳相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让外人听了,还以为死的不是你女儿呢。”
他说着,眼神锐利的盯着柳相看。
果真从柳相闪躲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心虚。
“秦寺卿说笑了,没的是老夫的女儿,老夫自然是着急的。”一边说着,还一边装模作样的抹起了眼泪。
“我那闺女啊,自小就命苦,母亲早逝,大姐又没了,还好这孩子争气,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了朝堂,坐到了郡主的位子,结果好景不长,就遇上这档子事儿。
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啊,真的像是被揪去了一样,要是可以,我恨不得被毒杀的是自己,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柳相一边说着一边哭,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哭出来了。
秦逸风勾唇一笑,心道这才对嘛,这才有个父亲样。
“如此说来,那柳相大人更应该支持下官查案才是,毕竟早一天查出结果,便能早一天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郡主,您说是吧?”
“是,是。”柳相垂着眼帘,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半点都不敢抬眼看他。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不客气了。”秦逸风拱了拱手,随后抬脚便进了屋子,给柳相来了个先礼后兵,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哎哎,秦寺卿,您这是做什么啊?”柳相追上两步,阻拦道。
“自然是查案了,手下人办事不利,这么多天竟也没搜查出有力的证据,平白让柳相在这院子里遭了这么多罪,若是捅到皇上跟前,皇上可要治下官罪过了。
为了避免此事发生,下官决定亲自上阵搜查,若是能查到点什么,也好快点侦破此案嘛。”
秦逸风说的有理有据,让柳相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柳相嘴唇翕动一番,却因不知该如何反驳而欲言又止。
秦逸风穿着官服,径直走进了厢房。
柳相的房间的确没什么好查的了,只剩下一张床。
他走进床边,大概扫了一眼。
见只是一张普通的床,周围绑着床帘。
怎么回事?难道这事真不是柳相干的?
可为何柳相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