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正厅。
柳相端坐在主位之上,贾珍珠和胡向阳被人五花大绑的捆住,分别跪在地上。
柳相怒瞪着跪在下面的一男一女,两只眼睛恨不能喷出火来。
“说!你把宝儿带到哪里去了?!”
柳相手里拿着鞭子,怒气冲冲的在地上甩了一鞭,指着贾珍珠逼问道。
贾珍珠神情刚毅,抬头迎上柳相的视线,毫无畏惧之色。
“你让我们母子分离了这么久,我是不会让你知道的!”她轻飘飘的声音中竟能透出一股铁了心一般的坚定。
柳诗忆看的直在心中叹气。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看来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以往她每次见到贾珍珠,都看到她对柳相是低眉顺眼的顺从态度,如今竟也能为了孩子与柳相奋起反抗。
“好,你不说宝儿在哪,那你告诉我,这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柳相指着胡向阳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贾珍珠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柳相看的有些懵了,皱眉问道:“你为何要笑?”
“为何要笑?我笑你堂堂丞相,竟然连我们这点关系都看不出来?他是宝儿的亲生父亲,早在和你成亲之前,我就已经怀上了宝儿,嫁给你完全是因为家里不同意我跟他的婚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笑你还真把宝儿当成亲生儿子在养,竟然还不让我见他?他是我儿子可不是你儿子!”
贾珍珠如同疯了一般,一边大笑着一边将事实道出。
柳相的眼眶变得猩红可怖,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贾珍珠,握着鞭子的手都在颤抖。
“你个贱妇!”
他突然大吼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重重抽在贾珍珠身上。
贾珍珠身上单薄的衣裳霎时间被抽破,露出里面细嫩的皮肉,皮肉之下黑红一片。
“啪——啪——”
柳相仍旧觉得不解恨,又连着抽了两鞭子。
贾珍珠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然而她愣是蜷缩着身体,一声也没吭。
“快说,孩子在哪?!”柳相继续怒声逼问。
他已经知道宝儿不是他的儿子,但仍然不停的在问宝儿的下落。
一来是为了他男人的尊严,为了让这件事有始有终。
二来,或许是为了报复贾珍珠,找到宝儿之后,不知道要对宝儿做些什么呢。
贾珍珠咬紧牙关,一点关于宝儿的风声都没有走漏。
柳相连着抽了十几鞭子,抽的他自己都累了,却还是撬不开贾珍珠的嘴。
他不再执着于贾珍珠,而是盯上了旁边的胡向阳。
“你来说,宝儿在哪?”
胡向阳看着带血的鞭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心中害怕,吞咽了两下口水。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柳相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一下。
鞭子犹如一条毒蛇,它爬过的地方疼痛难忍。
胡向阳惨叫一声,顿时瘫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哀嚎着。
“相爷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都是她把孩子藏起来的,她都不让我知道啊!”
胡向阳承受不住鞭刑,把所有事都往贾珍珠身上推。
与此同时,贾珍珠看向胡向阳的眼睛里亦透着难以置信。
她不敢相信,她深爱着的男人竟然这么没骨气,只不过才挨了一鞭子,竟然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去了。
胡向阳的妥协是在柳诗忆意料之中的。
他要是有骨气,当初就不会跟贾珍珠分开了。
“哈哈哈……”这一次换成柳相在笑了。
他走到贾珍珠面前,指着胡向阳,对她讥讽道:
“这就是你找的好男人?连半点担当都没有,你究竟为什么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难道你想要的老夫不能给你吗?!”
柳相眼中隐隐露出几分不甘。
贾珍珠双唇紧咬,泪水如同开了闸一般从眼眶中涌出。
她刚刚挨了那么多鞭子都没哭,可在看到胡向阳出卖她的时候,她哭了。
突然,柳相出手拽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着。
“说!你把孩子藏在哪里?”他面目狰狞,犹如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般。
贾珍珠被迫后仰着头,整个人像是快要凋零的落叶一般脆弱。
“都说了宝儿不是你的孩子,你要他的下落干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快死了这条心吧!”
“贱妇!”柳相一巴掌甩在贾珍珠的脸上,再度举起手中的鞭子,咬牙怒吼道:“我杀了你!”
柳诗忆感受到柳相真的动了杀心,连忙上前,握住了柳相的手。
“滚开,别拦着我!”柳相想用力将她甩开,却没想到柳诗忆竟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父亲,三思啊,他们若死在府上,传出去于相府不利,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宫里的二姐着想吧?她前不久刚怀上龙裔,家中不宜出人命这种血腥之事啊!”
柳诗忆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让向来看重名声的柳相回归了理智,放下了手中的长鞭。
看着地上的贾珍珠,柳诗忆松了口气。
虽然贾珍珠的人品不怎么样,还差点把她给拉下水,但好在面对柳相的严刑逼供时,她能紧咬牙关,拒不供出孩子的下落,给她争取了一线生机,也给她一个可以救她的理由。
“你说的对,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我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给他们饭吃,不能给水喝!直到他们说出孩子的下落为止!”
“是。”
仆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奄奄一息的贾珍珠和胡向阳拖了下去。
柳诗忆目送着他们离开,一回头便撞见了柳相那阴狠毒辣的眼神。
“你休想再放走他们!”柳相对她警告道。
柳诗忆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待柳相走远之后,她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
“回竹兰院。”她对清荷道了一句,转身就走。
清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回到竹兰院,她立刻将红梅唤了出来。
“红梅参见郡主。”
“不必多礼,红梅,你可有孩子的下落?”柳诗忆问。
并非是她要多事,只是想到贾珍珠这个唯一知道孩子下落的人都被锁住了,孩子肯定被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难以被人发现。
新生婴儿没人管,怕是会出事。
贾珍珠和柳相以及胡向阳是不是好人她不想去评判,但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不该因为他们而遭受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