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忆只觉得一道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她呼吸一滞,被热浪直接掀翻出去。
她双脚离地,身体失重的往后飞去,火焰炙烤着她娇嫩的肌肤,原本黑长直的头发因高温而迅速缩卷着。
而在她即将摔落的身后,是一根刚从房梁上掉下落,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木棍。
柳诗忆感觉到背后的温度越来越高,似乎马上就要将她整个人点燃一样。
就在她距离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有不到一米距离的时候,她感到背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掌,有股清凉之意从那手掌中央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
与清凉之意并行的,还有那股将她从火焰中推开的巨大力气。
柳诗忆感到自己眼前的景象都在迅速向后退去,而她的身体则失重的往前飞去。
“啊——”
她惊呼一声,从满是大火的厢房里飞了出去。
一股凉意逐渐渗透她的肌理,此刻的她就像是在岸上快被晒干的鱼突然被送回了河水里一样,焕发新生。
“噗通——”
她猛地摔在地上,胳膊肘和膝盖处传来刺骨的疼痛,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回头看向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屋子,只见有道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迅速流窜。
那是谁?
“诗诗,你……你没事儿吧?”
熟悉的声音自她耳畔传来。
柳诗忆一扭头,便看到一只毛发被烧焦卷曲的白猫,吓了她一跳。
“踩踩,你……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唉,别提了,刚才从厢房冲出来的时候被火燎着毛了,就成这样了……”
它一边说着,还一边抬起爪子舔了舔那被烧焦的毛发。
“所以,屋里那个人是你找来救我的?”
“当然。”
“他是谁?”
“裴卿书,算这个男人还有点良……哎哎哎,诗诗你去干嘛?!”
踩踩话还没说完,就见柳诗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往火海里冲去。
它立刻跳上去咬住她的衣角,将她往回拉。
“你别拦着我,他一个凡人,怎么能在这么大的火里活下来?我要去救他!”
柳诗忆从袖中掏出匕首,一刀将衣摆划破剪断。
踩踩咬着碎布不由自主的往后昂倒。
它迅速将口中的碎布吐出,朝她跑了过去。
“你说他是个凡人,那你呢?你不也一样是凡人吗?”
“我不一样,我是有空间的凡人,就算救不出他们,我也能在空间里躲一躲,但我若不去尝试,他们真的就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实验室里接了一桶水出来,由上而下一淋到底。
踩踩见自己劝不住她,也跳进桶里将自己湿了个遍。
一人一猫拎着一桶水便往火海里冲了进去。
进去的那一瞬间,柳诗忆感到身上的水分瞬间蒸发,那股干裂的热又重新包裹住她。
“裴卿书,你在哪?”她戴着湿润的口罩,用力大吼着。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噼里啪啦的火焰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踩踩,快帮我把浸湿的毯子盖住岳国公和贾珍珠。”
“是。”踩踩得令后,立刻用嘴咬着毯子的一头跳上贾珍珠的床。
一人一猫将两个病人盖住后,便抬着床往外走。
贾珍珠的床腿已经被火烧断了,只剩一个有点被烧焦的床板。
柳诗忆掏出绳子将人固定在床板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床板往外拖。
踩踩在床板后面,用两只前爪顶着床板,两只后爪努力的蹬着地。
一人一猫将贾珍珠拖出来之后,不敢歇息一会,立刻往又往火海中冲进去。
待柳诗忆冲进去的时候,发现岳国公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定睛一看,就是她刚刚寻找的裴卿书!
“裴卿书!”她惊喜的大叫一声。
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裴卿书脸色骤变,沉着脸对她呵斥道。
柳诗忆却全然不顾,直接冲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抓住床栏。
“这两个病人本来就是我照看的,如果出了事,自然是要我来负责,该出去的人是你才对。”她抓着床栏用力往外推。
裴卿书见她如此,亦同样往外推着。
“咔嚓——”
正在此时,房顶突然传来一阵断裂的响声。
柳诗忆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声音,她抬头看去,只见一根房梁燃烧着赤色火焰,正往下放坍塌下来。
烈火在她瞳孔中不断放大,也就意味着着火的房梁正在向她不停靠近。
她抬脚欲闪,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垂眸一看,是裤腿被一根木头茬扯住了。
眼看房梁就要砸下来了,她迅速将衣料砍断。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柳诗忆见自己躲不过去,正抬手抱着脑袋,准备迎接这惨痛一击。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抬头看去,只见裴卿书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后背上则是那根燃烧着火焰的房梁。
柳诗忆将内力输入脚底,将那根房梁往旁边踢去。
“裴卿书!你怎么样啊!”
她扶住往前倾倒的他,鼻息间嗅到一股浓厚的烧焦皮肉的味道。
再看他背上,目光所及一片血肉模糊。
“快,把床推出去。”他咬着牙说道。
柳诗忆松开他,两个人握住床栏,使劲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床给拖出去了。
两人倒在外面空旷的地上,肩膀互相依靠着,眼睁睁看着西厢房在一场大火中覆灭。
柳诗忆喘着粗气,奇怪道:“今晚怎么回事?这里可是金銮殿的西厢房,这里着火了,怎么都没人来救火呢?”
“自然是因为……别处有更着急的事,需要人处理……”
柳诗忆听到他声音断断续续的,扭头一看,只见他疲惫的合着眼,身体摇摇欲坠,似是将要晕倒一般。
她立刻上前,将他轻轻放下,使其趴在地上。
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剪刀,将他背上的衣料尽数剪开。
只见衣料之下,血肉黏连,不得已,她只能将他烧焦的皮肉也一起剪了下来。
“有点疼,你稍微忍着点。”她提醒道。
“你尽管来,不必顾忌我。”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满了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带着难以言说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