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三小姐她向来通情达理,为何会不同意?”红梅不懂。
因为以她对柳诗忆的认知,她觉得这件事被柳诗忆知道之后肯定会祝福,甚至有可能会为他们操办后续的事。
她从未想过柳诗忆可能会反对他们。
“三小姐的确很好,但我们是隐卫,因为不能有软肋,否则做事就会瞻前顾后,一旦发生了感情,必然会分心,便不能再对现在的主人百分百忠诚了。”
红梅闻言往后退了两步。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对吗?”她声音有些虚弱的发飘,心里有些难过。
“你想离开三小姐吗?”他问。
红梅摇头。
她不想离开柳诗忆,但也不想和陆风止步于此。
“没事,这件事我来想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以后别再不理我就好。”他抬手轻拍她的肩头,轻声安慰。
红梅点点头,没做声,转身离开了小山坡。
回到柳诗忆的房间,见柳诗忆正在收拾行李。
“红梅,你刚刚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柳诗忆正弯腰叠着入冬的衣服,听到动静后随口问了一句。
然而她问出口后,回应她的只有长时间的沉默。
柳诗忆纳闷回头,只见红梅倚在门上,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梅?”她远远的叫了一声。
红梅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呆愣在那,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走近过去,轻轻推了下:“红梅?”
红梅突然一抖,这才回过神来看她。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倒是没有,不过你刚才愣着干嘛呢?叫你也不应,出什么事了吗?”她十分关切道。
毕竟她从未见过红梅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您刚才叫我?”红梅怔住,随后嘴角牵起干巴巴的笑。
“抱歉,我刚刚有点走神。”
柳诗忆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有疑惑想开口问,但最终还是压下了。
若真的有事,红梅应该会跟她说,红梅既然不说,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
等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人家不想说,多问也无用。
“快收拾一下行李吧,咱们今晚就出发,希望明晚能到达燕州城。”柳诗忆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看着柳诗忆忙碌的身影,红梅再度陷入沉思。
她总觉得柳诗忆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反对她跟陆风的事,但她不敢轻易说出口,不敢冒险。
纠结片刻后,她也转身离开了。
……
第二日傍晚。
燕州城,客栈。
岳冬云坐在房间里,守着一桌子菜,安静的等待着。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菜都凉了,被拿下去热了又热,却仍然不见裴洪昌的踪影。
这几天裴洪昌总是早出晚归,虽然她知道他在跟将士们商讨回京救驾的计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升腾起一股不安烦躁的感觉。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有些着急的对丫鬟回夏道:“王爷怎么还没来?你再去催催。”
“小姐,今晚咱们都去催五次了,再去催,王爷该发火了。”回夏眼睛为难的眯起来,试探的提醒道。
岳冬云愣了一下。
今晚都去催了五次了?
她都没意识到居然催了这么多次。
“那你再把菜端下去热一热,一会王爷回来,别让他吃凉的。”她招手对回夏吩咐道。
“是。”回夏将菜一盘一盘的端下去,离开了房间。
此刻,房间内只剩岳冬云一个人。
她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咚咚咚。”
就在岳冬云要回内室休息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她原本愁苦的脸色骤然转变,暗淡无光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惊喜的波澜。
她提裙快步往门边跑去,未做思考,满脸喜色的将门打开。
“夫君,你回来……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从门外伸进来的黑手捂住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与她差不多高,穿的一身黑色,腰间用要带勒出了纤细瘦弱的腰线,头戴黑纱帷帽,看不清脸。
不过从身形来判断,感觉这黑衣人应该是个女人。
“唔唔……”岳冬云见对方是个女子,便努力挣扎了两下,本以为可以挣脱束缚,谁知对方虽是女子,可两人力量差距依然悬殊。
她被黑衣人捂着嘴推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黑衣人将她截到内室的床上。
她被摁坐在床边,而黑衣人则正坐在她身后。
倏然,一道冰凉的触感抵上了她的后脖颈。
岳冬云双眼微斜的朝后看了一下,只见黑衣人的手正握着一把匕首。
“我把手松开,你给我安静一点,不许大喊大叫,听见了就眨眨眼。”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音色雌雄莫辨。
岳冬云疯狂的眨巴着眼睛,感受到紧捂着她嘴巴的手果然在慢慢松缓,她刚想张口喊救命,却被黑衣人用刀柄重重一推。
“你若不听话,我这刀可就要从你的脖子上插进去了。”柳诗忆语调轻缓,言语间透着渗人的寒气,威胁的话语让岳冬云身形微颤。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岳冬云声音在微微发抖。
柳诗忆轻笑一声,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问我是谁?我要是能自报家门,就不必穿成这样来见你了,不是吗?”
说罢,她讥讽道:“看来岳国公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外界还传你是如何聪明伶俐,看来大多都是些虚言。”
“要不,你来猜猜我的身份?猜中了的话,有奖励哦~”
她循循善诱,嗓音低沉又邪魅。
“我猜不出,随便你是什么人,我反正已经落到你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岳冬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态度。
“不过,你要是把我杀了,你想让我办的事可就不能办了哦~”岳冬云学着她的语气,反过来威胁道。
柳诗忆唇角微勾,赞赏的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让你办事?”
“虽然我夫君和我爹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仇家无数,但若是仇家寻仇,在抓到我第一时间就会将我杀了灭口,根本不会有闲工夫和我聊这么多。
所以,你肯定是有事要我办,在办完事之前,我的命必须好好的。”岳冬云分条析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