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风有家室吗?要是没有的话,让这些大姨大婶们给你介绍个漂亮媳妇儿啊。”柳诗忆笑眯着眼打趣道。
“是啊是啊,大姨手里可有大把的优质姑娘,你瞧瞧那头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姑娘怎么样?那是我家外甥女,还有那个粉衣服的?那是我家侄女儿,你看上哪一个了跟大姨说说?”
“还有还有我家的彩儿,也长得标志水灵好生养着呢,保准你们成婚第一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
陆风刚刚消退几分的红晕立刻又重燃起来。
“我……我虽然没有家室,但是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他两手竖在身前,轻轻摆手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是吗?是哪个村的姑娘啊?叫什么?黄婆子我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红娘,你快跟我说说,我保证让你俩不出半年就能入洞房。”说到入洞房,黄婆子顿时喜笑颜开,仿佛入洞房的人是她一样。
陆风眼神躲闪着:“她……她不是这边的人,是,是我老家那边的。”
“哦。”黄婆子丧气的哦了一声,回去继续做活了。
但其他的大姨婶子却更来劲了,拉着陆风一个劲的规劝。
“你俩距离这么远,说不定人家家里早就给姑娘定好亲事了呢,年华易逝,姑娘的好时候就这么几年,人家哪能一直等你啊,你倒不如在这里找个媳妇安个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得了。”
“就是就是,我外甥跟他之前那相好的就是,两个人距离老远,后来我外甥在外头挣了钱回乡娶媳妇,结果发现那丫头连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更有人出来现身说法。
柳诗忆努力憋着笑,见陆风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及时出声制止。
“行了行了,快回去干活吧,还要不要挣钱了?”
大婶们听到她的话才笑嘻嘻的离开了。
陆风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立刻问道:“县……”
“嘘!在这里,要叫我诗儿姑娘。”柳诗忆及时回身制止了他的称呼。
“哦,诗儿姑娘,那个他……他在哪里啊?”陆风环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问出口。
“他这会应该在库房清点库存呢,我带你过去。”柳诗忆带着他朝库房走去。
路上,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道:“陆风,刚才听你说有心仪的女子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没有没有,我刚才只是为了脱身才那样说的。”他连连摆手。
“是吗?”她轻轻挑眉,审视般的看向他。
“是啊。”他重重点头,眼神无比真诚。
见他如此,柳诗忆便无话可说。
陆风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库房。
所谓库房,就是一个小小的阴暗的木屋,里面堆满了一坛子一坛子的酱菜。
有许多身强力壮的男人在搬搬抗抗,有的是往里面搬,有的是在往外面搬。
纵然眼前有这么多人来来去去,陆风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坐在小方桌后面,手持毛笔,在库房账本上一笔一划做记录的裴卿书。
他气质清冷,样貌出众,即便穿着破旧的衣服隐藏在人堆里,也能被一眼认出。
“夫君,你瞧我带谁来了?”柳诗忆上前一步,唤了裴卿书一声。
裴卿书闻声抬眸,先看了柳诗忆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陆风。
在看到陆风的那一刻,裴卿书身体陡然一僵,诧异的目光中有几分呆滞,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又带着几分欣喜。
“你来了?”他隐忍着激动的情绪,伪装成一片淡然。
“王……公子,您让小风找的好苦啊!”陆风眼眶湿润,像是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家里人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裴卿书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对陆风道。
“嗯。”陆风点头。
当他看到裴卿书一瘸一拐的身影时,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心疼,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他的腿是在山洞里被巨石压断的,不过我都已经给他复位接好了,只要好好养着就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柳诗忆见他惆怅,便出声安慰道。
陆风抽噎一下,点头道:“嗯,陆风相信诗儿姑娘的医术,那陆风先去了。”
“嗯。”柳诗忆微微点头,目送他离开。
眼见着陆风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之内了,她突然抬脚跟了上去,刻意将内力运行在足底,放缓脚步,让常人察觉不出来。
她与陆风保持距离,走到木屋之外,望云山的另一侧山脚处。
“王爷,是陆风无能,过了这么久才来寻王爷,请王爷责罚。”陆风上来就单膝跪在地上,主动请罪。
“起来吧,此事我没有理由怪你。”裴卿书淡声道。
“王爷,这段时间您过的可好?还有……您怎么与县主以夫妻相称啊?难道你们已经……”陆风将心中的疑惑统统问出口。
“夫妻名义好办事。”他声音淡淡。
陆风无语片刻,闷着情绪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吐吐吞吞的像什么样子。”
“王爷,恕我直言,您这段时间跟县主一起生活的很好吧?是不是好到让您忘乎所有?”
裴卿书闻言,诧异的看向陆风,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的话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么聪明,还需要属下把话挑明吗?”陆风撇头到一片,有些负气道。
“你何时也学会这些弯弯绕绕了?有话直说!”裴卿书略有不耐烦道。
“王爷不觉得自己这一年过的很失败吗?”
角落里的柳诗忆听到陆风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目光呆滞的看向前面的场景,心里暗暗为陆风捏了把汗。
他是疯了吗?居然敢这样跟裴卿书说话。
这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对裴卿书唯命是从、百依百顺的陆风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他也被人夺舍了??
她再转眸看向裴卿书,只见他脸色阴沉,并未出言责怪陆风。
从她的角度看去,感觉裴卿书原本挺拔的身躯突然变得有些颓废的驼了下来。
看的她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