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若这桌上没东西,你刚才干嘛那么紧张?”燕红枫从桌上爬起来,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解。
“我不是都说了吗?这是我的闺房,燕少主不请自来,让我如何能不慌乱?”柳诗忆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
“哦?难道本少主是第一个进你闺房的男子?”燕红枫唇角微勾,贝齿微露,轻咬下唇,脸上的笑容亦正亦邪,眼神怪异的盯着她。
柳诗忆并未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而是顺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裴卿书才是第一个来她闺房的男人。
想到这,她无奈的抿了抿唇。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动不动就起他的习惯改掉啊……
柳诗忆脑袋轻甩,暂时从想他的情境中脱离出来,强打起精神看向燕红枫。
“燕少主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她随手倒了杯茶推向他。
“当然是来邀功请赏的。”燕红枫捏起茶盏,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轻抿一口茶水,好看的丹凤眼享受的眯起来。
“邀功请赏?燕少主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柳诗忆亦是轻抿茶水,冷声问道。
“你这侍女方才不都说了吗?沈金川被杀了,至于被谁杀了,那自然是被我刹然盟武功高强的杀手所杀,你看,我刹然盟为你解决了一颗眼中钉,你是不是该付一下雇佣的钱?”
燕红枫放下茶盏,身体离开椅背,两手压在扶手上,热切的盯着她。
“咳咳……”柳诗忆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一不小心呛了口茶水。
“瞧瞧你,不就是问你要点钱吗?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要点钱?你们刹然盟的杀手贵得要死,你说只是要点钱?”柳诗忆不满的抱怨。
刹然盟的杀手动辄上千两黄金,他可真好意思说的出口“要点钱”这三个字。
“反正事我们都帮你做了,这钱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
听他搬出一套强盗理论,柳诗忆冷笑一声。
“你这是强买强卖,我不接受!再说了,杀了沈金川岂不是便宜他了?我想要的是他到岭北为奴,体验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巨大差距,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你擅自行动,帮了倒忙还敢来跟我要钱?
燕少主,你的脸呢?脸呢?!”
柳诗忆连声质问,也不知是被她说的,还是燕红枫一身红衣给映照的,他脸上还真浮现出朵朵红霞。
“不管怎么说,干都干了,你多少给点啊。”
燕红枫两只大手紧张的握在一起,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扭捏。
柳诗忆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掉,实在是受不了他如此作态,她立刻认输。
“罢了,你想要多少?”
燕红枫立刻换上笑脸,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不多,就一千两黄金。”
“噗——”柳诗忆一口茶水来不及咽,直接喷在燕红枫脸上。
“夺少??一千两、黄金?!燕少主,你当我是摇钱树还是阿拉丁神灯?我不管许愿送财的,你有这功夫,不如赶紧供奉一尊财神拜拜。”
柳诗忆秀眉微皱,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着,想尽量离燕红枫远一些。
燕红枫深吸了口气,掏出袖中锦帕擦了擦脸,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依然保持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作态。
“你嫌一千两黄金太多?那你能给多少?”他恳切的问。
“唔……五百两,最多最多我也只能拿出这个数。”柳诗忆报出了一个有议价空间的数目。
她正等着燕红枫跟自己讨价还价呢,没想到却听到他一口答应。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
柳诗忆有些意想不到,她给红梅使了个眼色,红梅心领神会的取出五百两黄金的票子。
看着燕红枫倍加珍惜的将票子放进胸前的衣襟袋中,她忍不住开口。
“你最近很缺钱吗?”
要知道,以前的燕红枫虽然也是个财迷,却不会如此费力的讨价还价。
他向来是谈得拢就干,谈不拢就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视金钱如粪土了。
今日的他的确是有些反常。
“嗐,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呢?”燕红枫一笑而过。
他扬了扬手中的票子:“这五百两算我欠你的,日后会还你的,先谢过。”
说完,没等柳诗忆细问,他纵身一跃,从后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茫茫的夜色中。
“小姐,咱们手里不是有一千两黄金吗?为何只给燕少主五百两?”红梅不解道。
“总得给自己点傍身钱啊,而且我心里的价位是八百两的,就等他跟我还价呢,谁知道他一口答应了。”
“看来燕少主他是真的很缺钱,否则像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忘了讨价还价。”
“英雄所见略同。”柳诗忆点头道:“不过,他不想主动说,咱们也别去探问,事关男人尊严。”
“是。”
“对了,你把剩下的五百两拿去金源城买下几个铺子,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还得想门路多赚点钱才行。”
“是,红梅这就去安排。”
语毕,红梅足尖点地,凭空消失在房间中。
柳诗忆深深舒了口气,正准备闭上眼睛沉入空间实验室,突然感到有人又闯进了她的房间。
“谁?”她睁开眼睛的同时警觉的发问。
“小姐,是我。”
柳诗忆看着眼前的红梅,轻拍胸脯,小声抱怨:“吓我一跳,还以为家里又进人了。”
“吓到小姐是红梅的过失,还请小姐责罚。”红梅单膝跪地向她请罪。
“不必,你去而复返所为何事?”柳诗忆定了定心绪,淡声询问。
“刚才小姐问红梅,杀沈金川的人是谁,红梅尚未作答便被燕少主打断了。”
柳诗忆闻言,眉梢轻挑,难道这事还有别的答案?
红梅迎上她疑惑的视线,继续道:“刺杀沈金川的总共有三拨人,燕红枫只是其中的一拨,其余两拨分别是宁王和舒王的人。”
“舒王?他不是都快跟沈家结亲了吗?怎么敢去刺杀他未来的大舅哥?”柳诗忆诧异道。
她自己都没发现,明明宁王也没有让沈金川必死的理由,而她却只关心裴卿书为何出手。
“小姐有所不知,舒王殿下如今已经不与沈家往来了。”红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