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忆此刻心乱如麻。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两只耳垂,发现一只耳垂上挂着耳环,另一只耳垂上空无一物。
而那只丢失的翡翠耳环,就在宁王手里捏着呢!
该死,这是什么时候丢的?
她竟一点都没发觉!
“你还给我!”
柳诗忆欲起身抢夺,宁王却向后拉开一个身位,捏着耳环的手高高举起。
“干嘛?这就要抢啊?”宁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想怎样?”柳诗忆秀眉紧蹙,绝世出尘的脸上布满了愠怒。
“呵,诗忆,你别慌嘛,看看你,连一声王爷都不叫了,上来就你你你的。”
柳诗忆努了努嘴,无言以对,她刚才确实是慌了,竟忘了称呼。
“我只是想听你说实话。”宁王道。
“我的确从那边走过,但我没见过什么长公主,这耳环应该是我之前走过的时候掉的,这是女儿家的东西,宁王拿在手里实在不像话,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于王爷名声无益,快还给我!”
柳诗忆语气急急。
“放心,这里又没别人,别说我手里拿着你的耳环,就是我在这里要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宁王眼眸眯起,言语间尽是暧昧之语。
“你……无耻下流!”
柳诗忆气的涨红了脸,恨自己没用,被人拿了把柄威胁,还要受他的言语调戏。
“嗯,这种骂人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别有一番滋味,会说就多说点,我爱听。”
宁王嘴角勾着浅笑,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上赶着找骂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柳诗忆愤恨的别过眼去,不想在见他那张脸。
“我劝你快点说实话,否则一会出去了,我就把这耳环交给秦逸风,跟他说你是我的同伙,我们一起杀了长公主。”
“你是死了心的要拖我下水是吧?”柳诗忆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理应同舟共济才对。”
宁王说到这已经胜券在握,优哉游哉的饮着茶水。
“你刚刚喝得那茶,被我下了毒。”她眉目清冷,语调幽森。
“什么?!呕……咳咳咳……”宁王捂着脖颈,恨不得抠嗓子眼把刚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见他如此狼狈模样,柳诗忆那阴云密布的心情终于通畅了一些。
“别抠了,骗你的,你知道的,我这人睚眦必报,总不能白受你威胁。”她悠然开口。
宁王抬手擦了擦嘴角,明亮的瞳仁定定看向她,唇角扯出一抹弧度。
“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挺好,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柳诗忆无语抿唇,刚刚还觉得他正常了点,怎么一会的功夫又这么油了。
她正色开口,说起了正事。
“在我说实话之前,你也要先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杀害长公主的真凶?如果你不是,为何你会手持凶器恰好出现在那?”
“我自然不是真凶,只是恰好经过那,嗅到有血腥味,才发现长公主的尸体被野草掩埋住了,拿起那把匕首也只是为了看看匕首上是否有刻字,试图了解情况,寻找真凶,只不过点背,正好被秦逸风给看见了。”
“恰好经过那?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柳诗忆提出质疑,果然就看到宁王眼底有心虚之色一闪而过。
他纠结片刻,最终开了口。
“好吧,确实不是恰好经过,我是去找你的。”
“找我作甚?”
“裴卿书可以找你,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柳诗忆无语凝噎。
“若秦逸风问起,你就说你是去找宁王妃的,听到了吗?”她郑重叮嘱,不想再跟他有半分牵扯。
“为何?就因为秦逸风是裴卿书的朋友?你怕他跟裴卿书告状,惹他不快?你就这么在乎他?”宁王一脸不满。
“……我们的谈话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感觉我们两个的思路不在一个维度。”
“当然,你还没说,你在那边看到了什么?”
柳诗忆堪堪松了口气,他终于把话扯回正题了。
“原本是和宁王妃赏花,后来自己在园中迷了路,偶然听得长公主与一个男人……与一个男人……”
说到这,她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不想把长公主与那人做的事说出来,这是丑闻。
若天下人人皆知,那肖驸马的一片真心不就成了笑话?
肖驸马知道此事后又该如何自处?
“继续说啊。”宁王挑眉催促。
“我听得长公主与一个男人发生争执,之后他们两个就一起走了,当时我躲在草窝里,是亲耳听到他们走了才出来的,走了没一会就遇到了肖驸马,是他将我从合欢苑中带出来的。”
宁王闻言凝眉深思。
“我把我所见到的听到的都说了,现在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
柳诗忆向他伸手。
宁王脸上勾起一抹坏笑,将手中耳环攥的更紧了些。
“等此事了解之后我自会还给你,不着急。”
“堂堂王爷,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柳诗忆气急起身,要去抢夺。
却见宁王一个纵身闪过,笑道:“放心,等这件事查清楚了我一定还给你。”
说完,他又像刚才那样翻窗出去了。
柳诗忆趴在窗户上看见那抹白色身影跑进了隔壁厢房,气的咬牙跺脚。
没一会,侍卫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三小姐,秦少卿请您前去问话。”
柳诗忆跟着那侍卫来到前院的厢房里。
只见秦逸风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两侧各放置一张桌子,有两个文官模样的人手执毛笔,各坐在两侧,记录着谈话内容。
而同样在厢房内站着的是宁王殿下。
秦逸风一脸正色的看向柳诗忆。
“三小姐,现在有人指证你是凶手,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柳诗忆骤然停步,心下微怔,不可思议道:“指证我是凶手?谁指证的?”
“是宁王殿下,这只耳环是你的吧?”
秦逸风的手捏起她的翡翠耳环。
柳诗忆心底猛然一寒,像是挨了一闷棍,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