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从御花园的另一边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先是惊讶,随后生气质问旁边的宫女。
紧随其后而来的则是裴卿书和陆风。
看到地上的柳诗忆肩上的猩红的血,裴卿书眸色一紧。
“还不快把人扶到房里去!”皇上急声喝道。
柳诗忆见宁王俯身下来要抱自己,连忙推拒:“不用,我自己能走。”
“腿都磕成这样了还怎么走?别瞎逞能!”宁王冷声训斥,随后不由分说将她抱起。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柳诗忆看到裴卿书就站在皇上身旁,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她低下头,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不敢再看他。
不知怎的,此时被宁王抱着的她在他面前,莫名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柳诗忆被抱在床上,她拉住要离开的宁王。
“昭乐公主如何了?”
“放心,皇上叫了太医,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帮我把清荷叫进来吧,谢谢王爷。”
宁王出去后不久,清荷便哭丧着脸跑了进来。
“小姐,我就刚离开一会,您怎么就受伤了呢?”清荷看着她流血的肩头,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无碍,你来帮我上药包扎,我说你做。”
柳诗忆从空间里掏出消毒水和纱布,又给自己打了一针破伤风。
与此同时,守候在门外的裴卿书冷眼看着被陆风揪住衣领的宫女。
“王爷,属下调查过了,事发的时候就这个宫女离昭乐公主和三小姐最近。”
裴卿书面色阴郁,眼底闪着要撕碎乌云般的愤怒。
宫女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气所震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王爷饶命,奴婢什么都没干啊,王爷饶命。”
“陆风,本王刚刚有说话吗?她为何求饶?”
裴卿书冷笑一声,眼神戏谑的看向宫女。
“回王爷,并没有,八成是她做贼心虚吧。”陆风回完话,转而看向宫女。
“不打自招,还不快说,到底为何要害公主和三小姐?”
“奴婢没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陆风,你来想想办法。”裴卿书唇角勾着诡异的弧度,脸上在笑,可语气和表情却无比森寒。
“公主和三小姐是何等尊贵,她们所受之痛加注在这宫女身上就得放大一万倍,王爷,您看给她剁掉四肢,再挖眼削耳,如何?”
陆风此话一出,宫女立刻抖得不成样子,上下牙齿疯狂打颤,发出咯咯声响。
“嗯,主意不错,照办吧。”裴卿书含笑点头。
“是。”陆风伸手去拉地上的宫女。
“王爷,我说,我什么都说!”宫女惊恐瞪大眼睛,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裴卿书轻抬手,示意陆风停下。
“说。”
“是奴婢走路不小心被绊倒,这才冲撞了公主和三小姐。”
“可有人指使?”
宫女怔了片刻,眼睛乱转了一圈,额角有汗珠渗出。
见她不说,裴卿书重新唤道:“陆风。”
陆风再度伸手,正要将宫女拖下去,突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宫女失手推了一下而已,王爷用得着动这么大肝火吗?”
裴卿书循声看去,只见柳思琪身着盛装,摇曳生姿的朝这边走来。
“皇贵妃说的极是,不过她这手能说失就失,倒不如给她截肢。”
裴卿书递给陆风一个眼神,陆风会意,将惊叫求饶的宫女拖了下去。
柳思琪见自己越劝他越来劲,气的粗喘了两下。
“舒王!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舒王府,纵使宫女有罪,也该本宫来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见她气急败坏,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他摊手佯装无辜:“本王也是为娘娘着想啊,所有人都知道娘娘和三小姐关系不好,娘娘罚的或轻或重,总免不了外人的闲话,本王为娘娘分忧,娘娘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反过来怪罪本王呢?”
“你……”柳思琪被他这嚣张气焰着实气到了。
“不过是一个宫女,看娘娘这么维护,莫非此事是娘娘让她做的?”
裴卿书浑重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凛冽的眸子倏然抬起,令她不禁心底一寒。
“自然不是。”柳思琪强装镇定。
“不是就好,若真凶被我发现了,我定要她求死不能。”他转过身去,侧目露出了一道阴冷的锋芒。
“外人都说舒王对三妹有意,本宫还不信,如今看来,这倒不像是空穴来风。”
“三小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本王只是知恩图报罢了。”
“那就好,前几天本宫还听皇上说要重新给宁王和三妹赐婚呢,只不过顾及到你,圣旨就没下,你无意最好,本宫抽空就去回了皇上,让他挑个良辰吉日把赐婚圣旨给下了。”
“你敢!”裴卿书眼里闪着寒冰。
见裴卿书终于失态,柳思琪心里得到了极大满足。
“看来你还是在乎我那三妹的,既然在乎,那以后在本宫面前记得放尊重些,免得三妹吃些不该吃的苦头,那王爷还不得心疼坏了?”
看着裴卿书脸黑如锅底,柳思琪十分满意的转身离去。
裴卿书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手握成拳,骨节发出咔咔声响。
……
屋内,柳诗忆的伤口已经处理好。
昭乐公主刚醒便叫人扶着来找她。
“姐姐,你没事吧?”昭乐公主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看到她肩上缠着的纱布,昭乐脸上涌现愧疚之色。
“对不起,都怪我拼命握着那根簪子,我要是把它丢了,它就不会扎伤你了。”
“无碍,快坐吧,我再帮你检查一下腿和胳膊。”
柳诗忆知此事必定不是昭乐公主所计划,心里并不怪她。
“嗯,就是膝盖有些擦伤,手肘略有淤青,无妨,过几天就会好的。”柳诗忆检查过后,柔声说道。
“姐姐,你是没想到,推我的那个宫女居然被裴卿书那讨厌的家伙给抓到了,结果就被剁了手,虽然他是做了件好事,但这方式未免太血腥了些,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这个人性情残暴,不能跟他走的太近。”
柳诗忆闻言微怔。
他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剁了那宫女的手,难道是为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