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还有毒没治好?”
谭丽婉被她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慌。
“不是,你别担心,是喜脉,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柳诗忆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吃饭喝水一般稀松平常。
谭丽婉闻言,迟迟回不过神来,愣怔好一会,才喜上眉梢。
“真的?我有……”
“嘘——”
谭丽婉的话被柳诗忆及时打断。
“在你这一胎坐稳之前,还是别传出风声。”她低声提醒。
“哦,对对,这事暂时先不能说。”谭丽婉连连点头,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
想到自己的肚子里竟然孕育着一个生命,感到十分神奇。
待喜悦之情慢慢褪去,随之而上的是愁思。
想着柳思梦很快就要进门了,心里不禁为腹中的孩子感到担忧。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在吃和用上要格外留心,大到房间桌椅,小到茶具碗筷,都要注意,等我有时间会写几篇注意事项送到你府上。”
“那就多谢你了。”谭丽婉感激道。
说话间,远处有两个侍女端着盘子走了过来,那盘子里装着各种首饰钗环。
“宁王妃,三小姐,贵妃娘娘正邀请大家一起下赌注呢,赌即将上场的宁王和舒王他们哪个队伍会获胜。”
柳诗忆垂眸扫了一眼,只见两个盘子里的首饰数量都差不多。
“我自然是要支持我们家王爷了。”谭丽婉笑着摘下头顶的金钗,放入宁王殿下的盘子里,转而看向柳诗忆。
柳诗忆今日装束主打一个素净,头上并未戴任何发钗,不过她倒是有对耳环可以做赌注。
只是要赌谁呢?
舒王?
一想到他就想起他跟杜姝彤那摊子烂事,心情瞬间不好了。
要不,宁王?
可看到谭丽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当着人家妻子的面这么干有点不太好。
“我还是押舒王殿下吧。”说着,她将一对月白流彩南珠坠放入舒王殿下的盘中。
“我就知道。”谭丽婉看着她,笑的一脸暧昧。
“我只是想避嫌罢了,否则我也想押宁王。”说着,她又捏起茶盏抿了口茶。
端盘子的侍女继续往前走。
杜姝彤摘下头顶上的发钗果断放入了舒王的盘子里,突然被盘中的一对流彩南珠给吸引住了。
她眸子一紧,这不是柳诗忆戴的那对耳环吗?竟然也配放在舒王表哥的盘子里?
她伸手将那对南珠耳坠扔进了宁王的盘子里,并对两个侍女警告:“你们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侍女连声称不敢。
……
场中,宁王和舒王各带一队人马,整装待发。
“你们这些儿郎可要好好干,看看眼前的首饰,这可是各家小姐夫人给你们押的赌注,哪队赢了,这盘里的东西就属于哪一队。”
静贵妃在高台上来回踱步,像是给精兵们训话的将军一般。
裴卿书骑在马上,一派傲然之色,他冷然扫了两眼,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对他来说毫无诱惑力。
盘中的南珠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七彩流光,将他的眼球紧紧抓住。
他凝目看去,只见盘中发光的正是今早柳诗忆戴的那副耳环。
再看那对耳环所在的位置,竟是宁王的盘子!
他俊秀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如画的面容寒光四溢,周身散发着强冷的寒气。
“卿卿,干嘛呢?要开始了。”秦逸风见他情况不对,骑着马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脸色微变。
“没事,只要咱们打赢了,这盘子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秦逸风出言安慰道。
“无所谓,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裴卿书半垂着眼,扯着缰绳往场上奔去。
秦逸风看了眼盘中的南珠耳坠,又看了眼纵马而去的裴卿书,摇头叹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裴卿书骑在马背上,眼神沉戾的盯着鞠球,心里仿佛积蓄着怨气。
他抬手将球杆挥的飒飒作响,驭马技术娴熟,在场中如同游刃有余的飞龙一般。
宁王眼看着鞠球朝这边飞来,刚要抬手挥杆,突然一阵利风袭过,鞠球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淡黄色的烟沙。
他扭头看向骑马飞快而奔的裴卿书,眉头不悦的皱起。
“他这又是发的什么疯啊?”他忍不住出口抱怨道。
一场马球结束,宁王队里的人皆丧如考妣,无精打采下马。
舒王队里的人也没好到哪去,根本没有任何表现机会,全程都是裴卿书一人独秀。
“卿卿,你太过分了啊,一人连进三十二球,连个表现机会都不给我们。”秦逸风翻身下马,悻悻道。
裴卿书冷着脸从马上跳了下来,带着队伍朝场外走去。
捧着首饰盘子的两名侍女上前。
“舒王殿下,这是你们队伍所得的首饰。”
舒王队伍里的众人欢呼。
都准备拿着盘里的首饰去还给各家小姐,再搭话聊上两句,说不定能因此成就一段好姻缘。
裴卿书目光冷凝的看向盘中的南珠耳坠,面色阴郁。
“你不把这耳环收着,给她还回去?”秦逸风用肩头杵了杵他。
“不必了,送出去是她的选择,她该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裴卿书嗓音低沉,眼底掠过一抹说不出的失望。
“行。”秦逸风嘴上答应,心里打的却是将耳环偷偷拿下来,找个机会再给柳诗忆送回去。
“你别想偷偷拿着再给她送回去。”裴卿书出声警告,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被他抓了个正着,秦逸风撇了撇嘴,对侍女挥手道:“把东西给其他人分了吧。”
舒王和秦逸风早早离场。
侍女们托着两盘首饰走向其他的公子们。
“这对耳环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医仙大人的吗?”耳环被一个皮肤黝黑,长相粗犷的男子拿了去。
此人正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冯奎。
旁边整日与冯奎混迹的人出声道:“是啊,就是那个医仙的,之前是宁王的侧妃来着,后来又和离了,听说跟宁王成亲一年还是完璧之身呢。”
冯奎闻言嘴角露出淫笑,将两枚南珠耳坠玩弄于手指之间,放肆的轻拢慢捻抹复挑,眼神放射着幽幽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