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和离的事,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信。
她作为现代人,自然不觉得和离这事有什么可丢人的,只不过是遇上了个渣男,及时止损从中抽身而已。
但她现在身处古代,大家对和离的女人都戴有色眼镜看,不了解内情的,只怕都会以为是女人的问题。
舒王乃是皇亲贵胄,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我倒是没想到,你既能干又聪明,在皇上面前都毫无畏惧之色,本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这么在意那些腐朽陈规繁文缛节啊。”静贵妃略显失望。
继而感叹道:“你这聪明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你大姐的样子,可这思想就远不及她了。”
“皇后?您跟她很要好吗?她是个怎样的人啊?”柳诗忆眼中有浓浓的兴趣。
听静贵妃这意思,她大姐柳诗情似是个不凡的女子。
“倒也谈不上要好了,不过关于她的传闻可听说过不少,慧皇后的一生简直是个传奇。”
“她正当妙龄之时便嫁给了当时并不受先皇宠爱的雁王,后来一步一步帮助雁王成为如今的圣上,而她也从雁王妃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只可惜……”
静贵妃说到这,身体僵了一瞬,继而叹息道:“可惜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啊。”
柳诗忆将静贵妃的反应尽收眼底,她语气沉沉:“究竟是天妒还是人妒,还未可知呢。”
闻言,静贵妃脸色微变,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贵妃娘娘,今日天色不早了,臣女得早点回府,先告退了。”
柳诗忆起身,恭敬的从静心宫内退了出来。
她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表情倏然转冷。
从静贵妃刚才的反应来看,柳诗情的确死于非命。
可按照静贵妃的说法,慧皇后应该城府颇深,这样的人真的会被别人暗害吗?
如果真是被人暗害的,那柳思琪就是头号嫌疑人,或许可以找找柳诗情死亡的真相,说不定能靠这个一举扳倒柳思琪。
柳诗忆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她刚给守门的将士看完玉牌,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本王那貌美倾城,才华横溢的前侧妃吗?”
她闻声回头,见宁王正坐在华丽的马车里,撩开帘子,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诗忆见过宁王殿下。”她欠身施礼。
宁王迅速下车,扶住她的手臂:“快快免礼,本王怎么舍得让美人行礼呢。”
感受到宁王的触碰,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恰好躲开了他的手。
“谢殿下,殿下若无事,诗忆便先走了。”柳诗忆迅速告辞,被渣男缠上,总没好事。
刚走一步,身前突然横出一只手臂将她拦下。
“怎么柳相府也不来个车架接你啊?一个女子独自走在路上多不安全,上车,本王送你一程。”
对上宁王那双满是算计的眼,柳诗忆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诗忆可以自己回去,不劳王爷费心。”
她撂下这么一句,往旁边挪去,谁知宁王也跟着她挪了过来,胳膊一直横在她身前,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秀眉紧蹙,有些恼火。
这油腻普信男,闲着没事吊着人玩呢?
“诗忆,别生气嘛,我就是不放心你,想载你一程而已。”宁王十分好脾气的解释。
他突然上前一步,吓得她又往后退了半步,这一次却被他拉住手腕,动弹不得。
他靠近过来,在她耳畔轻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真的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这宫门口人来人往的,若被别人看到我们拉拉扯扯,反倒不美,你说呢?”
柳诗忆扫向四周,果然看见进进出出的宫人们都在偷偷往这边看。
“那就多谢宁王殿下愿意送诗忆一段路程了。”她用力挣脱开他的大手,做贼似的迅速上了马车。
宁王慢悠悠的进了车厢,眉目含笑的看向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马车缓缓向宫外行驶。
“诗忆,以前是我错看你了,以为你真是外人相传的草包,直到前几日在百花宴上,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你是个有能力又有才情的人,以前你在宁王府的时候,是我冷落了你,我跟你道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稍显茫然。
“王爷多心了,诗忆从未因这些事情而怪过你,如今我们已经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就好,不必再纠结于这些陈年旧事。”
“百花宴上,我也看到了柳思梦的真实面目,此人工于心计,不择手段,确实不是可婚配的佳人,我已经与她说清楚了,不再提婚约之事,你现下可放心了。”
柳诗忆心里微微烦躁,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王爷,我方才说过了,你我如今没什么关系,你娶谁休谁,应该去和宁王妃商议才是。”
“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他语调突然转冷。
“……随您怎么想吧。”
“柳诗忆,你以往都是上赶着求我疼爱你的,如今你是攀上了舒王,就不拿我当回事了?我告诉你,舒王是不可能娶你的,你别妄想了!”
宁王见她油盐不进,耐心终于耗没了,本相毕露。
“你住口!我与舒王清清白白,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她亦是沉声。
“清白?你骗鬼呢?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为什么才答应娶你?”
宁王的话将柳诗忆带入了一年前的那一晚。
那是个雨夜,朝中严查贪污案,结果查到了宁王头上,恰好贪污的是戍边将士们的军饷。
皇上勃然大怒,当即便将宁王打入地牢。
柳诗忆实在担心,使了全部家当,得了进入地牢探望宁王的机会,并和宁王约定,只要她能想办法将宁王救出地牢,那他就一定要娶她回家。
宁王当初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真答应了此事。
当晚,柳诗忆冒着滂沱大雨,在舒王府门前跪了一个时辰。
舒王本来不愿理会她,后来应该是不忍心让她一个弱女子在雨中跪一夜,这才命人将她扶进府内。
“你终于想起来了?当年你为我求情,在舒王府里住了一晚,你敢说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宁王凝目注视着她,眼中隐隐含着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