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清风微拂。
柳相府,竹兰院。
“清荷,近几日你在府中,可观察到思兰苑那边有什么异常?”
“这几日只有府外的大夫经常进出思兰苑,因为四小姐被打了三十大板后受伤严重,原本也没什么,奇怪的是,每一次夫人都要去送那大夫,而且平时那大夫不来问诊的时候,夫人也经常去他的医馆里待着。”
“哦?”柳诗忆秀眉微挑,满脸吃瓜神色,该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那你有没有偷听到他们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啊?”
说到这,清荷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柳诗忆脸上兴奋之色已经快掩饰不住了,催促道:“快说快说。”
清荷艰难开口:“有一次奴婢实在好奇,就跟上去了,那医馆后面的院子就是大夫住的地方,他们进去以后,就……就……”
看着清荷红的快要滴血的脸,柳诗忆樱唇轻启,幸灾乐祸开口:“他们睡了?”
清荷闭着眼迅速点了下头,羞愤欲死。
就连向来不轻易表露声色的红梅脸上也挂着难堪的尴尬。
“哇哦~”柳诗忆惊喜又惊讶。
她曾暗中观察过,自从之前莲子羹下毒的事情后,柳相就再也没在思兰苑留宿过。
想想也是,谁会愿意跟一个想害自己的人同床共枕呢。
自那以后,他们夫妻的感情破裂,随着之后温达被告御状、百花宴上柳思梦出丑、以及前段时间温玉兰随口说出了孟姨娘的死因等等这些事后,夫妻彻底离心。
两个人把日子过到这种程度,出轨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温玉兰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竟然搭上了来府里为柳思梦诊脉的大夫。
“哪家医馆?奸夫叫什么名字?”柳诗忆恢复了正经脸。
“是永春堂的大夫,叫姜成翰。”
“好,继续盯着,温玉兰要是再去永春堂,一定告诉我。”
两天之后。
清荷飞快跑进竹兰院。
“小姐,夫人刚才跟着姜成翰走了!”
“好,机会来了,按照原计划进行。”柳诗忆与清荷相视一笑。
……
柳相的竹轩苑内。
柳福惊慌失色的闯进来。
“老老老爷,不好了!”
正在练字的柳相被惊扰,捏着狼毫的手一抖,在宣纸上留下一滴浓重的墨点。
他抬眼看向柳福,不悦道:“你也是相府的老人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柳福咽了咽口水,重新回禀道:“老爷,外头来了个小厮,是以前在咱们府上做过杂工的,他道是方才看到夫人和永春堂的姜大夫被歹人给绑了!”
柳相手中狼毫一摔,眉眼染上怒色。
“什么?!多大的胆子竟敢绑相府主母?”
他虽与温玉兰感情不和,但这是两码事,那帮歹人敢绑到他堂堂宰相头上,说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到时候传出去不是只有被人耻笑的份嘛!
他想来爱官声要面子,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爷,那帮歹人还在门口留了字条,说想要夫人的命,就带一百两银子去后街的鸡河巷去赎人。”
“带着钱,去赎人。”柳相没有丝毫犹豫。
温玉兰死不死的对他来说无所谓,但她怎么个死法对他来说却很重要,像这种被人绑架撕票的死法他不能接受。
传出去大家只会说他堂堂一朝宰相却连自己的夫人都护不住。
柳福让账房准备好一百两银子,又在院里码了几个身体健壮的护院,跟随着柳相一起往鸡河巷而去。
鸡河巷是后街最不起眼的一条巷子,因为太过狭窄,而且又是个死胡同,所以平时根本没人会来,就连乞丐都不会在这里待。
但鸡河巷有一个特点,就是刚好邻着永春堂的后院的后窗。
柳相带着一群人来到鸡河巷,却发现巷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柳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相厉声质问。
“老奴也不知啊,字条上明明写的就是这,可不知为何那帮人没来啊。”
柳福看向身后的几个护院,猜测开口:“他们会不会是看我们带的人太多,所以不敢露面了?”
柳相觉得此话言之有理,便挥退了几个护院:“你们巷外等着。”
几个护院刚退出巷子,柳相便听到温玉兰的声音传来。
“成翰~你可真是妙手回春,梦儿那么重的伤,现在都被你治的差不多了,真厉害。”
温玉兰这语调极为黏腻娇俏,她夹着嗓子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岁的小姑娘呢。
柳相和柳福听到她的声音后,身体骤然一僵,两人像木头一般愣愣的戳在原地。
柳福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他已年过半百,该经历的都经历过,怎么会想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他心里无比庆幸刚刚把几个护院都屏退了,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此事,按照老爷的性子,他们几个性命难保啊。
柳相心中怒火骤然攀升,气的脸色涨红。
他循着声音,找到了永春堂的后窗,手指戳破窗户朝里面看去。
只见姜成翰正坐在椅子上,而温玉兰则坐在他的腿上。
他揽着她的腰肢,她环着他的脖子,动作亲昵,表情暧昧。
两人就像是一对年轻眷侣,笑的不可自制。
姜成翰将脸靠近温玉兰,一脸坏笑的问:“兰儿,我到底是哪里厉害?你仔细说说。”
“哎呀成翰,你好坏啊~人家这几天被你搞的腰酸背痛,你还要人家说你哪里厉害,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温玉兰说话的尾调轻扬,低着头,俨然一副娇羞的小姑娘模样。
“腰疼啊?来,我来帮你揉揉好不好。”姜成翰淫笑伸手,在温玉兰腰间捏来捏去,没一会就有些不安分,渐渐向上游走。
“成翰你好坏啊,又在打什么坏心思呢。”温玉兰满脸红晕的将他的手拿开,欲拒还迎。
“我看是你才坏呢,明知我想干什么,还老是吊我胃口。”
姜成翰大手抚上温玉兰的脖颈,按着她的脑袋便亲了上去。
温玉兰轻轻推拒着,面露忧心之色。
“成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偷偷摸摸的呀,万一被老爷发现了,我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姜成翰一声冷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药粉。
“这是我特制的毒药,溶在水里无色无味,就算你家那个庶女的医术再高,也绝不可能看得出来你给那老头子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