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四小姐她们走了。”清荷观察到角落里的裙角消失了,霎时松了口气。
“清荷,刚才演的不错,今晚给你加鸡腿。”柳诗忆不吝啬的夸赞,旋即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往竹兰院走去。
因柳诗忆也要参加百花宴,得知有下厨这一项后,她便包揽了竹兰院的日常餐食。
其实前世她的厨艺不错,因为她的师父李老头是个吃货,酷爱天南地北的各处美食,她为了从李老头那里学到各项实验的精髓,可没少钻研美食。
刚开始做的时候是差了点意思,但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她已经逐渐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而红梅和清荷近日来最期待的就是用膳环节。
私下里柳诗忆并不拿她们当奴才,一直以来都是邀请她们同桌吃饭的,所以只要柳诗忆做的好,整个竹兰院都能吃得好。
红梅总在柳诗忆面前抱怨饭菜做的太好吃,都给她吃胖了,轻功都有所退步,快飞不起来了,每次都惹得柳诗忆和清荷哈哈大笑。
主仆三人爽朗的笑声传出院子,气的柳思梦瞪着竹兰院直跺脚。
“笑笑笑,过几天有她哭的时候!”
……
几天后,宫里发来百花宴的请柬。
令柳诗忆感到意外的是,有温玉兰的、有柳相的、有柳思梦的,唯独就是没有她的。
“公公,这请柬为何没有我的呢?”柳诗忆生怕是宫里人漏了,便上前询问。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老奴只管分发,不管旁的。”太监亦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下巴扬的比天高,愣是不正眼看柳诗忆一眼。
“三姐,你就别为难人家公公了,没有你就是没有你,再者说了,赴宴的都是些年轻未婚的姑娘,你一个成过亲的还是避开这种场合的好,免得自取其辱。”
看到柳思梦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柳诗忆瞬时想通了,定是柳思梦在其中搞鬼。
“妹妹此言差矣,谁规定赴宴的必须得是年轻女子?你说这种话,将收到请柬的母亲置于何地啊?”柳诗忆阴阳怪气的反唇相讥。
“你……”柳思梦气的说不出话来。
柳诗忆没空搭理她,转身离开了前厅。
柳思梦以为宫里不给她发请柬,她就没办法赴宴了?
呵,想的太简单了吧!
……
当柳诗忆出现在舒王府的时候,裴卿书眼底满是不解。
“今日份拔毒已经做了,你为何又回来?”
柳诗忆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笑靥如花道:“王爷,我刚刚研制出了您中毒的解药,所以迫不及待的来找您。”
裴卿书面色沉静如水,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哦”字。
如此冷漠,有点出乎柳诗忆的预料。
“王爷,您身上的毒能解了,您不开心?”
裴卿书看向她的视线中透着几分沾染了暮气的茫然。
“你很开心?”他沉声反问。
柳诗忆一时晃神,难道这件事不值得开心吗?难道他想一直中毒不能动气不能动情,甘心做个素斋和尚吗?
其实裴卿书也不是完全不开心,只是角度不同,解毒有解毒的好,中毒有中毒的好。
“解药拿来。”他抬手,冷声道。
柳诗忆见他终于有了兴趣,反倒将解药收起。
“王爷,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王爷是否能答应啊?”
裴卿书:“……”
柳诗忆负手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红皮请柬。
这是宫里发的百花宴请柬,她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
“王爷,我也想去百花宴,可惜宫里没给我发请柬,王爷可以带着我一起去吗?”
她手里捏着请柬,在裴卿书面前轻晃两下,亮晶晶的眸子里藏着几分渴望。
裴卿书并未说话,他面色阴沉看不出一丝情绪,抬手转动轮椅,朝她所在的方向逼近过来。
柳诗忆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举着请柬的手不知不觉的松懈下来。
裴卿书来到她面前,突然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
柳诗忆身体失去平衡,直直的向前扑去,重重摔在他身上。
她另一只手下意识撑在身前,手底下除了他坚挺的胸膛,还有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顺势向上看去,他下颚线条凌厉,鼻峰犹如刀刻,整张脸俊美到令人窒息。
他浑身散发着不悦的冷冽气息,幽深的眸子如同森林之王一般盯着她,语气犹如数九寒冬。
“柳诗忆,你到底把本王当什么?是你随便可以利用的人吗?”
柳诗忆下颚一紧,被他冰冷有力的手指紧紧捏着,强迫对上他的视线。
她仿佛能从他的眸子里见到铺天盖地的黑暗漩涡,似是多看一眼便要被吞噬进去。
“王爷,您先放开我。”她忍痛挣扎了两下,可不管是他钳在她腕上的手,还是他捏住她下巴的手,都无比冷硬,根本无法挣脱。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她和他,从一开始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我再问你一遍!在你心里,我就是可以随便利用的人,是吗?”裴卿书再度用力一扯,将她彻底扯进怀里。
柳诗忆腰身刚沾到他的身体,像是碰了刺猬一样迅速弹开。
她目光诧异,不敢相信他是如此轻佻之人。
“王爷这样做,又是把诗忆当什么?诗忆虽嫁过人,在外名声不好听,却也不能随意让人凌辱,王爷还请自重。”
柳诗忆姣好的脸庞一派肃然,声音冷冷。
“回答我!”他眼神森寒,狭长眼尾微红,隐隐约约泛着强行压制的暴戾。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王爷和我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靠帮你解毒疗伤为条件,让你来保护我的生命安全,不仅如此,王爷还派红梅监视我,我做的所有事情王爷不是都知道?何须来问我?”
裴卿书抬眸看向她,眼中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随即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容。
就在柳诗忆以为两人要爆发更大的矛盾时,他却忽然率先移开了视线,主动退出了这一轮无声的剑拔弩张。
“滚。”他松开她的手腕,薄唇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柳诗忆将请柬放回原处,又将手里的解药放在桌上。
临走前,她提醒道:“这药吃下去以后三天内不可使用内力,否则会血气逆行,暴毙而亡,三天之后,毒自然会解。”
说完,她转身往殿外走去。
还未来得及出门,装着解药的瓷瓶从身后飞来,重重摔在门框上,瓷瓶瞬间炸裂,黑色的药丸滚落在地。
看到自己精心研制的解药被弃之敝履,柳诗忆顿觉血压飙升,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躁动的情绪,头也不回的跨出了舒王府的大门。